当然,苏老爷一改往日的态度,对苏谨心突然器重起来,并寄以厚望,倒不是他开始相信自己的嫡女,而是除了这个嫡女,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他的两个儿子,如今能继承苏家的,就只剩下一个翊儿了,而这个嫡女却是他唯一一个儿子的胞姐,苏老爷要想讨好自己的儿子,就不得不先讨好苏谨心,来挽回翊儿的心。除此之外,苏家这个月来发生的事,早已让苏老爷意识到,他这个嫡女今非昔比,也正一步步地脱离他的掌控,倘若能借苏大爷的手趁机除掉苏谨心,苏老爷心里自然是巴不得的,他的家主地位都快保不住了,再攀附云家,又有何意义。可倘若苏谨心侥幸压了苏大爷一筹,苏老爷也只能认命了,先让这个嫡女执掌苏家,等过了明年,他把这个嫡女早早嫁出去,苏家依然是他的。
“爹爹请放心,女儿绝不会让爹爹失望。”苏谨心等得就是苏老爷的这句话,苏家的护院家丁都在院外,她怕什么。在场的苏家人,无论谁惹怒了她,呵呵,管他们是堂叔伯、还是堂兄弟,她照打不误。
苏老爷看到苏谨心嘴角的冷笑,也不禁背上发凉,心中不安,总觉得要出事,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的这个嫡女,根本就没有心,残忍起来,六亲不认,连他这个素来冷漠无情的苏家家主,都自愧不如。
“三叔,您若舍不得这个灾星女儿,不妨让侄儿代您处置她。”苏天耀一招手,不知从哪里出现几个穿着公服的县衙官差,二话不说,就直接围住了苏谨心,梅姨娘一见到官差,就吓得拽紧了苏老爷的衣袖,而那几个县衙官差的一声“大人”,更是威慑了在场所有的人,苏家的人,几乎是很少跟官府打交道的,因此,他们也个个在心里无缘由地就怕官府的人。
“天耀,都是自家人,你这是做什么。”苏大爷假意地训斥道,“可别吓坏了你三叔,你三叔的病才刚好些,若再出点事,爹可不饶你。”
苏老爷一脸憋屈,苏家的护院家丁再多,也不可能和官府的人直接发生冲突,看来,大哥今日是铁了心要跟他抢苏家的家主之位,否则苏天耀远在松阳县,大哥何必这么急得召他回临安城。
苏老爷越沉默,苏大爷脸上就越得意,他的儿子可是堂堂的七品县令大人,年纪轻轻就掌一县的军政大权,将来平步青云,说不准还能当个知府,而他三弟的儿子苏天翊,病秧子一个,能活下来就该烧高香了,这能守住苏家的,除了他这一房,整个苏氏一族之中,还能有谁。
苏老爷忌惮苏天耀,但她苏谨心,偏偏这回要把苏天耀这个不可一世的县令堂兄,打回原形,连哭都来不及,苏谨心眼中冷意加深,“敢问苏大人,小女子不知犯了何罪,竟惊扰了您这位松阳县的苏大人远赴临安,亲自来抓捕小女子。”
“天降灾星,为兄身为朝廷命官,自当大义灭亲,为百姓除去你这个祸胎孽根。谨心堂妹,对不住了。”苏天耀说得正义凛然,“来人,把她抓起来!”
“灾星,苏天耀,你说的是本小姐吗,呵哈哈…”苏谨心忽然一阵大笑,“本小姐记得刚刚苏大人说,若是有人捕风捉影,官府便能定其诬告之罪,那么苏大人,您仅凭大伯、四叔他们几个人道听途说的这些流言蜚语,就说本小姐是天煞孤星,您不觉得可笑吗。原来,天耀堂兄这个堂堂县令大人,是这么问案的啊。”
官府问罪,便要人证物证俱全,苏天耀被苏谨心寥寥几句的质问声,一时答不上来,这个堂妹,竟拿刚刚他说的话来堵他,果真狡猾。
“在场的那么多人,难道他们都是诬陷你吗。”苏天耀仗着自己是朝廷命官,根本就不把苏谨心这个小小的苏家嫡女放在眼里,再说,官府问案,又不是没有出现过冤假错案,判错一个案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的是法子欺上瞒下,还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