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外头还有火光,不时有巡逻士兵经过,手中举着火把,偶尔瞧见林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登时就乐呵了。
大家伙都瞧出来了,这副惨状,肯定是白天被考核了二十公里的新兵无疑。
林云蓬头垢面,满身的汗臭跟尘土,周围也没人想要靠近来取笑她,此时走到伙房,炊兵也早就去休息了,灶台上只有一口大锅,锅里还热着水。
“嘶,嘶……”林云用木桶打水,牵扯到手臂上的肌肉,全程都抖得跟抽羊癫疯似的。
好不容易打完水到后边的简易小房间,林云已经没有力气搬动大木桶去远处了。
罢了罢了,再折腾下去,真要没命了。
艰难刻苦面前,林云不得不妥协,她拉好小房间的布帘,脱了衣服爬进木桶里,用空间灵泉兑了一大桶温水泡着,入水的瞬间,简直美好到让人叹息。
“呼……”林云靠在水桶边上,感觉浑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疼痛感慢慢消退,灵泉正在发挥着巨大的功效。
伙房后边这间简易小房是临时放置蔬菜的地方,漠北天气干燥,风沙大,蔬菜保存起来难度大,这个临时小房间却让林云偶尔发现,深夜藏了大木桶,解决了洗澡问题。
在军队生活,在男人扎堆的地方,女子生活本来就诸多不便,单说洗澡问题,也苦恼了林云好一阵子,后来有王猛跟非凡两个粗线条打掩护,她才以身上有洁癖跟皮肤病为由,不必跟糙汉子们洗鸳鸯浴。
她抬头看着漆黑的上空,思绪一点点放空,回忆起这半年多来的点滴,往昔的那些人跟事,已经许久不敢去触碰了……
隔着漠北的荒漠之后,连绵数千里的营帐连绵起伏,在平原上筑起的一座座沉默的碉堡,今年入夏以来,匈奴军中的气氛便一直如此紧绷。
在其中一间营帐之内,亮着微弱的光,床上躺着的男子浑身包裹着纱布,硬朗的面容上皱着眉头,泄露出了此刻身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