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儿子现在的心思越发沉重,简直就像是个小老头一般,又把自己逼得死紧,实在是不能再娶个一天到晚把规矩和守性当做本分的女孩,而是要找一个心思简单,能让他放松,像是个年轻人的女孩子。
然而世族高门、鲜卑权勋之女有几个能天真的?被家中一层层选出来的女孩,几乎比男人的心智更加坚强、聪慧。
鲜卑人的后宫不似汉人,不需要女人能干,只需要女人能生,越是能干死的越快,她身为‘保母’,嫁进来的太子妃嫔若是太能干太聪慧,必定会对她这位“保母”心生不满,认为她抢了许多权利。
而且拓跋晃一有妃嫔,二皇子就要移出东宫去住了,她也实在是舍不得。
就这样,她只能不停的敷衍,不停的推辞,很是得罪了不少人。
拓跋晃自从得到阳气之后,性格越发刚柔并济,外表依旧温和,内里却雷厉风行,他有些厌恶后宫那些女子以权势压迫她的生母,动辄传唤她过去犹如下仆,便直接告诉拓跋焘,他已经成年了,希望行鲜卑贵族的“成年之礼”,也就是让一个出身良好、年纪比他大的女孩引导他完成“成人的仪式”。
这消息一放出,各家年纪比拓跋晃的人家几乎争破了头,虽然说男孩子十岁不到就成人了有些早熟了,可拓跋焘也是十一岁就成人的,相比之下不算太过诡异,反倒让人欣慰这一代说不定多子多福起来……
太子要成人,行“成年礼”的肯定就是未来的太子嫔、良人之类,窦太后甚至为了这件事办了一次“游园会”,召了比太子大三到五岁的女孩们入园“赏花”,一时间,平城花团锦簇,街上各家女眷的车马来来去去,带过一片香风和如云的仆人,让不知多少家适婚的男子暗暗称恨,为了这个,这几年好一点人家的女儿都不婚嫁了。
游园会人一多,纠纷就多,没有一会儿,园中便传来了消息,窦太后宫中常住的月牙公主被人推进了水里。
消息传来之时,拓跋晃正被独孤家、宇文家一群郎君拉去调侃,得到消息脸色顿时黑成一片,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梅亭,几乎是用发足狂奔的来到了出事的地方。
湖边,失手将月牙公主推出画舫的几个年轻姑娘都吓得半死,再看到拓跋晃来了,更是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拓跋晃也没有理她们,到了湖边推开人群就到了月牙儿身边,却看见乐浪公主已经哭的要晕死过去,太医没来,月牙儿嘴唇乌紫,鼻中也没有了气息。
“太子殿下,你一定要为我的女儿找回公道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姐弟一般,情谊非常……”
“不是姐弟……”
拓跋晃丢下这一句话,跪倒在月牙儿身边,开始按照花木兰在病床上养“气”时无聊教他的法子,开始对月牙儿做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她怎么和他是姐弟?
她是他第一个儿子的母亲啊。
若非为了能名正言顺的让她进入东宫,成为他第一个女人,他又何必惊动窦太后?东宫之中又不是没有宫女和女官!
“她不会死的……”
拓跋晃不停的“呼”、“吸”,“呼”、“吸”……
“他在干什么!”
“天啊!太子殿下居然亲一个死人!”
“放开她!”
窦太后闻讯赶来,看的差点吓晕过去。
“你身份贵重!”
“哇!”
被按压了一刻钟的月牙儿终于吐出一口水,睁开了眼睛。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的甚至念起了佛祖的名字。
“我坏了闾氏月牙公主的名声,理当负责。我欲以太子妃之礼迎娶月牙公主,望祖母成全。”
拓跋晃甩了甩已经发麻的双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啊!”
“不!”
又有一群女子倒吸凉气,差点也晕了过去。
这时候,她们倒恨不得落水的是她们了。
“好,好,太子敢作敢当,虽说是救人,但众目睽睽之下……”
“晃弟弟?”
醒来的月牙公主眨了眨眼,突然冒出一句亲昵的称呼来。
为了自己的大儿子,拓跋晃原本已经决定娶渐渐疏远的女孩,可月牙公主从未喊过他晃弟弟,而是喊他“太子弟弟”,会这样喊的,只有曾经那恬不知耻、将年幼的自己按倒这样又这样,那样又那样的……
拓跋晃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月牙公主。
见他有反应,月牙公主了然地眯了眯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然后一下子笑了。
那笑容既天真又妩媚,还带着一丝熟悉的诱惑,直惊得拓跋晃鼠蹊一阵大热……
我了个去!
就是这笑容,让他前世栽在这女人手上,一连生了四五个孩子!
这辈子,难道又要栽在这女人手上第二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