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成功了。”容昭依然忙着手上的事情,小心翼翼的,看都不看卫承一眼。
卫承看着容昭用小瓷盘轻轻分拨的白色粉末,纳闷的问:“这几天你一直把自己闷在这里,究竟是在做什么东西?上次破北燕王城用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当然不是,这是本公子最新研制的攻城利器。”容昭小心翼翼的把最后一点粉末灌进竹筒里,用塞子塞住。
“就这个?攻城利器?”卫承一脸的怀疑。
“怎么,信不过我?”容昭挑眉笑问。
“没亲眼见过,的确是不能信。”卫承笑道。
“行,那咱今儿就给你看看。”容昭说着,把密封的竹管握在手里,转身就往外走。
“公子,外面冷。”梅若忙又拿了一件大氅来给容昭披上。
容昭裹着厚厚的狐皮大氅带卫承出山洞沿着山坡往上爬,一直爬到驻军营地的背面,没有人的地方。
“来这里做什么?”卫承问。
“把暗哨叫出来吧,别伤了他们。”容昭说的。
卫承更加怀疑,但还是按照容昭的话,把埋伏在雪沟里的暗哨都叫了出来。
容昭看着山下一片白茫茫积雪,问卫承:“你确定下面没人了?”
“没人了。”卫承点头说道。
“那好,我开始了。”容昭说着,把手里的竹管托在掌心里朝着远方比量了一下,然后甩手狠狠地往远处扔去。
竹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远处。
“砰!”的一声响,伴着火光和一团浓密的蘑菇型烟雾从雪地中升起,把卫承和周围的一众护卫都吓得目瞪口呆。
“这,这什么东西?怎么……怎么这么厉害?”卫承本来就不善言谈,这会儿说话更不利索了。
“这是我研制的新型炸药。”容昭轻笑道。
“就那么一点点?就能炸成这样!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卫承看着山沟里被炸开的那一片焦土,只觉得触目惊心。心里盘算着这如果是扔到对方的阵营里,那种血肉横飞的景象……想想就觉得可怕。
“是的。”容昭对爆炸的效果很是满意,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问卫承:“你说,咱们派几个人悄悄地把这个东西带进去,分别放在西凉城的几个要紧的关口,然后同时爆炸。会是什么效果?”
卫承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能做到,那西凉城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嗯,没错。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容昭得意的笑道。
“可是,我们又如何把这样的东西弄进西凉城去?就算是弄进去了也没办法让它们在同一时间炸呀。”卫承皱眉道。
容昭轻笑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带兵攻打他们,牵制他们的主力部队给我的人争取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够了。”
“你的人?”卫承心想你的什么人还有此等本事?
“兰蕴她们八个人从小在西凉城长大,城墙上的每块砖都摸过。”容昭给了卫承一个简单的解释。
卫承顿时释然——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那么容昭这样的人,身边的丫鬟肯定也都身怀绝技,上次在冰川里寻找容朔的尸首的时候便可见她们不是寻常丫鬟了。
“那我们准备一下,尽早行动吧。”卫承催促道。
“不着急,我们要一举得手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你该不会要等容大公子的配合吧?”
“自然要等他的配合,说好了里应外合的嘛。”
“你不怕……”卫承想提醒容昭,容晖毕竟是临阳郡主的亲儿子,人家母子兄弟之间的关系牢不可破,决不能把赌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不怕。”容昭笃定的笑着。
“好吧。”卫承觉得也无话可说,这就是容昭的性子,信一个人,就完全相信。
容晖回道西凉城之后,便整天闷闷不乐。
之前没有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兄弟跟敌人勾结在一起,心里还抱着那么一丝侥幸,认为母亲和兄弟是被人家挟持的,回来之后看见母亲过的衣食无忧而兄弟容昀则整天跟那些羌戎将军混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就觉得羞耻无比,简直没脸见人。
之前那些跟着容朔打仗的老将们有的因为不满容昀和临阳郡主的做派闭门不出,有的干脆带着府中兵将早就反出了西凉城去了旁处。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西凉城内依然是羌戎横行,容晖简直心急如焚。
通过容昭伪造的飞鸽传书,容晖知道京城之中发生的某些变化,比如皇上驾崩,比如大皇子要继位,比如淑妃已经死了,比如军粮被烧,等等。
这些消息半真半假,让临阳郡主和容昀大放宽心的同时,也给容晖又添了许多烦恼。
腊月三十,除夕之夜。
因为临阳郡主是皇室之人,过年过节的心思比旁人都重,所以逢年过节她是必定要好好地庆祝的。今年虽然容朔去世,他们母子都需要守孝,但总要准备一些像样的饭菜。
什么是真爱?容晖看着自己母亲满脸堆笑,又想起自己送父亲棺椁回城的那日她哭的凄凄惨惨的样子,一时间觉得无比的迷茫,母亲对父亲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
容府内宅,临阳郡主起居的院子里。十几个丫头婆子们都忙着打扫里外上下,准备辞旧迎新。
赵凝一个人在最里面的屋子里,看着容朔的灵位默默地想心事。
容晖从外面进来,看见桌子上的贡品以及燃烧了一半的香,轻声的叹了口气:“母亲。”
“你来了。”赵凝依然看着灵位,目不转睛。
“母亲找儿子有事?”容晖问。
“给你父亲磕个头。昨晚我梦见他了。”赵凝叹道。
“是。”容晖没有多说什么,上前去跪在垫子上朝着父亲的灵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外面怎么样了?”赵凝又问。
“还是老样子。”容晖则懒得多说。
“你弟弟呢?”
“不知道,或许在哪个酒馆喝酒吧。”
“嗳!”赵凝想起梦中的情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容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皱眉问赵凝:“母亲,这种跟仇敌混在一起的日子你过的舒心吗?”
赵凝冷笑道:“谁是仇敌?对我来说,仇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叶氏那个贱妇。”
“可是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心里的仇恨?”容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两个女人争风吃醋会到如此地步。
赵凝咬牙道:“她死了我也恨她!活着诅咒她永世不得翻身,死了我也要去地狱找她算账。”
“可是你这样,父亲的在天之灵会安心吗?”容晖看着父亲的灵位,问道。
“他不安心又怎样?有本事从棺材里跳出来弄死我!”赵凝狰狞的吼道。
容晖看着赵凝又要发疯,忙劝道:“好了,母亲不要生气了。这大过年的,闹来闹去的叫下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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