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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的不是,听了这贱人的几句话便信以为真,没想到她是因着昨晚上的几句口角记恨上了何家姑娘,儿媳当家不力,竟出了这等没脸面的事儿,请娘责罚。”
晏老夫人一怔,见宁氏说的情真意切,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宁氏能屈能伸,这边又转向了晏和,面色满是悔恨愧疚:“都是伯娘的不是,险些让你受了委屈,伯娘...”
晏老夫人出声打断她的话:“够了!”她直直地盯着宁氏,眼里满是恼怒:“到底是怎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若是不嫌丢人,我便叫了底下人挨过问过去,跟你当面对质!”
她看宁氏面色发白,想到这些年大房的压制,心里畅快几分,沉着脸道:“不管怎么说,家里出了这等事儿都是你管家不力,你如今心思不清楚,也当不得家了,把管家权交出来吧。”
宁氏这才真的慌了起来,她辛苦在晏府经营这么久,当然舍不得放开这管家之权,忙跪下磕头哭求:“娘怎么能这么说儿媳,儿媳没日没夜地管了这么多年的家,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这时候被夺了管家权,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她说着就要以头触地,晏老夫人慌忙命人拦下。
晏和见场面一片混乱,也没了戏看,便从容地抖着直缀下摆起身,带着重岚往外走了。
她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探着他的神色,半晌才小声道:“大人...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低头瞧她一眼,反问道:“你觉着呢?”
重岚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我错了,我昨晚上不该招惹陈姨娘的。”
晏和两手拢着袖子:“有时候你不招惹祸事,祸事也会主动寻你。”他看见重岚面上明显露出松口气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捏着她的脸:“不过你确实是个麻烦精。”
重岚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扯着,一边叫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来着,这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他瞧见她,总能想起重岚那张娇媚明艳的脸来,禁不住又捏了几下,知道她脸发红才松开手,她见他并无不悦之色,上前几步拍马道:“不过大人真是诸葛在世,不过一会儿地功夫就寻了人来作证。”她还以为晏和和府中没什么往来来着。
晏和带着她穿过水上游廊,瞧着水面的锦鲤,漫声道:“我虽不上心,不代表不会留心。”
重岚一怔,仔细想了想才悟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晏家这一大家子糟心的,他虽然懒得和这群人多接触,但该留神的还是要留神,没准府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他倾身低头瞧她:“打仗的时候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也是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我喜欢这样事事分明在我眼前,最厌有人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重岚禁不住别开头,干笑道:“谁敢瞒着您啊?”她禁不住问道:“若是有人瞒着您,您会怎么样?”
晏和笑了笑:“你猜。”
重岚呵呵两声:“一点都不好笑。”
他伸手搭在她肩上:“确实不好笑。”他忽然把她提了起来,抵在抄手游廊的阑干上,离她极近地发问:“你觉着呢?”
重岚呀了一声,两只手在半空中乱挥:“我,我怎么知道你会怎么样?难道拉出去打骂一番?”她一边看着底下的碧水锦鲤,一边哆哆嗦嗦地去够他领子:“你,你别吓我,我不会水的。”
他偏头笑了笑,几乎就贴在她耳边:“你当真不会水?”
重岚心慌意乱,抿着唇不吭声,只是两手胡乱够着。如今已是春日,他穿的素蓝直缀顺滑轻薄,她不留神按到他胸前突起的一点,又慌忙挪开手,慌乱中也不知道在他胸前来回摸了几把。
他玉色的指尖一颤,差点真把她扔下去,一下子放开她,面色阴郁地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若说她不是个好的吧,偏偏她以重岚身份见到他的时候拘谨守礼的要命,若说她是,哪家好姑娘对着男人又摸又亲的,就连跟人睡一晚这等事都能忍下。
重岚双脚这才踏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几声,微恼道:“大人既然觉着我有事瞒着您,干嘛还要养着我,随意找户人家把我送走了不就成了?”
晏和被她问的一怔,随即抚着下巴琢磨:“不把你带在身边,你欠下的债谁来还?”他自己也觉着奇怪,明明清楚她不对了,为什么还要把人留着呢。
重岚语塞,别的就不说了,她这些日子在晏和身边混吃混喝还有买的那些精致物件花费的钱就不知多少,还有欠下的人情,想想就头大。
他直起身来掸了掸衣袍,冲她微微笑了笑:“走吧。”
重岚被他几句话问的心慌意乱,只是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往回走,心里头胡思乱想,他这么问难道是知道了?她仔细想了想,在心里摇了摇头,依着晏和的性子,若是知道她这般古怪,只怕早就把她拖出去烧了,哪里还能容得下她在身边?
可若是说他全不知道倒也不像,她暗地里揣测,他只怕是觉察到了什么,也在试探吧。她这般想着,心里渐渐放了下来,只要他不忍伤了何兰兰,她抵死不认,晏和拿她也没办法。
她正在后面胡乱琢磨,他在前面轻飘飘来了句:“近来府上要来的杂七杂八的人不少,如今城外的温泉别院建好了,你跟我去住上几日。”
重岚没想到他突然转了话头,怔了下下意识地拒绝道:“我,我就不去了,学堂里还有课...”
她话说到一半,就见他半笑不笑地看了过来,这才知道他不是跟自己商量,只好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她神情恹恹的回了院子,冯嬷嬷见了还以为是她早上受了惊吓,又是嘘寒又是问暖,一迭声地要给她做些好吃的补补。
她病好的差不多,再找不到拖赖不上课的借口,最讨厌的是晏小胖子早早地跑到院里来接她,她想不去都不行。
她被冯嬷嬷收拾停当才送出去,出门就看见晏宁顶着跟她一样光头站在院子中央,一见她就嘿嘿傻笑:“兰兰妹妹,咱们上课去。”
她夸着书包出了门,盯着他的脑袋诧异道:“你头发怎么了?”
晏宁摸了摸脑袋,傻笑道:“你说的那个偷人头发的妖怪跑到我房里去了,昨晚上睡觉也把我头发剪了。”他拉了拉她的手:“咱们俩现在都一样,你可别伤心你的头发了。”
重岚微怔,反手拉住他的小胖胳膊,低声感动道:“谢谢宁哥哥。”
她一边在心里扼腕,要是晏宁在大个十几岁就好了,这样的有心人哪里找,只可惜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啊。
两人手拉着手去上课,在课上就见有个比晏宁大些的孩子戳他后背,然后两人鬼鬼祟祟地凑到一块说了些什么,晏宁伸出五个巴掌,那孩子犹豫片刻,勉强点了点头,从书包里掏了几本包着书皮的书递给他。
晏宁交易达成,心满意足地回了座位,捱到下课又蹭啊蹭蹭到她旁边,打开书包献宝似的道:“兰兰妹妹,平弟又给我几本书,你瞧瞧看有没有想要的。”
重岚对这个没多大兴趣,但又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随手拿了一本出来,对着他福身笑道:“多谢宁哥哥了。”
她随手把书本子装在书包里就往回走,没想到晏和今儿个回的这么早,她进来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看书,见她进院,微微颔首:“今日学的如何了?”
重岚看外面天井的日头正好,便把书本取出来准备再院里做功课,一边规规矩矩地答话:“今日周先生讲千字文释意,学的还好。”
她一边说话一边掏书,冷不丁晏和那本书掉了出来,在桌上磕了几下,随即倒扣在地上。
重岚一怔,正要去捡,手堪堪挨到书皮,一直莹白如玉的手就压了上来,她指尖一颤,他却已经从她手底下把书抽了出来,随意翻了几页,拧着眉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上课学的就是这个?”
重岚怔了怔,踮起脚去看那书上内容,就见上面有一句‘...小簇双.峰莹腻,玉手自家摩戏,欲扣又还停,尽憨生’竟是首极其浓艳淫.糜的诗词,他瞧了她一眼:“你真是令我意想不到啊。”
她这时候解释也不是,心里把晏宁凌迟了好几百遍,只好硬着头皮装傻:“这上面写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晏和扬了扬唇,眼底略带讥嘲,漫声道“艳情词。”
她这回真是百口莫辩,绿着脸颤声解释道:“这不是我的啊...”
他似笑非笑地瞧她:“那它为什么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