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北归听他说的与自己的猜测大致吻合,知道必是马建成无疑,便道:“哦,那如此说来,成风师父也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了,哈哈哈!”成风干笑两下,不置可否。
云北归忽然道:“成风师父今天晚上是不是当班啊?”成风一怔,道:“当班,上半夜。”
云北归追问道:“你们禁军当班是咋排的?”成风道:“朝阳门的禁军共有五个小队,每队二十人,合计一百人,分为三班,贫僧亲自带领的二十个僧人为独立一班,其余都是两队为一班,轮流值守,今夜值守上半夜,明天就是白班,大后天就是下半夜……”
云北归抓住话头问道:“那么昨晚你是什么班?”成风随口道:“下半夜,李公公是要问什么?”
云北归笑道:“下半夜,那么昨晚我碰见的禁军就是你的人喽?”成风盯着他不说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北归道:“你没做亏心事,为啥值个班都不敢认?”成风冷笑道:“你心术不正,贫僧可不上你的当。”
云北归笑道:“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还说我心什么不正,这样吧,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就给个痛快话,你下了下半夜的班是不是并没有去睡觉,而是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对不对?”
成风闭了嘴,一言不发。云北归慢慢走下来,笑道:“成风师父,都说什么‘出家人不打瞎话’,你说句实话能死啊?”成风看着他,恨恨道:“李公公,小心再发病啊!”
云北归一怔,旋即大声道:“小卓子,你带他们都下去!”小卓子带着记录等人退了出去。
云北归还没开口,成风抢先道:“李公公,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语气郑重,似有威胁。
云北归道:“咱家在宫里也算有几年了,自然知道那些事该问,那些事不该问,不过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问清楚一个禁军副统领下了班后在宫里的去向,好像也说得过去。”
成风道:“你还想尝尝发病的滋味是吧?”云北归不答,追问道:“这里就咱俩人,也没有记录,说,你是不是去了慈宁宫?”
成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虽然官儿当得比我大,不过是靠着拍马屁,知道的内情未必比我多。”云北归凑近他,笑道:“哦,你知道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负责问清楚你的行踪,你要没事,那就皆大高兴;说出个理由,咱家也好替你周旋,要是你打死不说,再来问你的可就不是这司礼监大堂,而是锦衣卫的手段了!”
成风沉默半晌,道:“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要不然,你我二人都在宫里活不长。”云北归好奇心起,脸上却装得满不在乎,道:“这个自然。”
成风还是不放心,道:“我知道这次问话是例行公事,每个人都要过堂,贫僧本不需要说出这件事,只不过你的事情……”云北归立即打断道:“哪儿那么多废话……”眼睛瞅着堂外,像是在看外面的小卓子等人,其实不过是为了不让皇上听见。
成风低声道:“昨晚下班之后,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小青过来找我,拜托我将一个包裹带给……天牢里的燕王……”云北归吃了一惊,道:“咋回事?这都哪儿跟哪儿?”
成风道:“小青是我出家前的表妹……”云北归打断道:“她是你姘头咱家都管不着,咱家问的是皇太后怎么会给燕王递东西?怎么又是让你来送?你一个禁军副统领有多大本事居然能让锦衣卫给你走后门?”
成风神秘一笑,道:“还是那句话,不该问的事就别问……”云北归刚要骂人,听见身后响了两下敲击声——这是他与皇上约定的暗号。
云北归慢慢走下来,缓缓道:“好,你不愿说就别说,”凑近成风,“那你最后总是去了慈宁宫了?”成风刚要张口,蓦地发觉背后大椎穴被点,登时动弹不得。
云北归躬身道:“奴才已经制住成风,恭请皇上亲审。”皇上慢慢走出来,一脸怒气。
云北归上去还没开口,就被皇上摆手制住,示意他去门外把守。
皇上盯着成风良久,才道:“成风,你在宫里虽然有些年头了,也不过是最近才当了副统领,锦衣卫向来傲气得很,怎会给你开后门?”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