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司默,“……廷深,这狗东西咱管还是不管啊?”
战廷深没回话。
翟司默,“……”
……
深山里天黑得快,尽管已是六月,但下午不到六点半,天就全黑了。
山里不仅黑得快,一到晚上,便呼呼的刮大风,说夸张点,能把人冷得跳起来!
此时,靠近树林的某处农田旮旯,一抹匆匆一瞥极容易忽略的娇小身形,抱腿坐在田埂下。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枕在膝盖上,额头抵在手臂上,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
周围的一切都黑得像是用厚厚的黑布把人的眼睛实实在在的蒙住,看不到一丁点的光明,叫人绝望,叫人冷!
突然。
在一阵虫鸣鸟叫中,传来一连窜急促的脚步声,稀稀拉拉的白光一簇一簇似不经意般从那抹纤弱的身形上打过。
聂相思动了下,整个人抖得更厉害。
她似想抬头去看,可动了好几次,勾弯的背脊却始终无法挺直。
聂相思松开抱着自己的双手,往后撑着,勾着背头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然而。
她蹲得实在是太久了,她好不容易站直,上半身便控制不住的往后靠。
聂相思用力撑着,一双眼在夜里尤其明亮,像一颗被清水裹着的透亮明珠,她缓缓转动双眼,朝发出光亮的地方看。
只是那些人都藏在灼人的光芒后,反倒让聂相思无法看清那些人的长相。
担心是村里的人。
聂相思眨了下眼,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转身朝相反的方向抹黑踉跄向前。
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沉了。
身后有光追了过来,打在她的背上和侧脸。
聂相思心跳加快,扶着田坡越走越快。
那脚步声仿佛就在她身后了,聂相思大喘气,几乎颤出了声,毫不犹豫弯身,抓起一把泥土,转身就朝前洒去。
身后紧追来的人似乎没料到聂相思会有这儿举动。
完全没有防备,所以聂相思那一把也没浪费,全落在了男人的脖子和胸口上。
男人立在原地。
聂相思彻底慌了,丢了一把还不够,弯身又要去抓。
男人见状,俊脸狠实抽动了几下,一个箭步上前,轻柔擒住聂相思要去抓土的细腕,微微用力,便将紧张惶恐到丧失理智的聂相思扯进了怀里,用力搂紧。
聂相思在他怀里,一声比一声大的喘息,纤盈的身子就没停止过颤抖,一双眼睁到最大。
感受到她慌张在他腹部推搡的力度,男人更拥紧了她,低头重重吻住她的额头,沉沉说,“是我!”
聂相思仍是不停的推他。
战廷深闭上眼,咬紧了后牙槽。
好一会儿过去。
推在他腹部上的力道才缓缓停了下来。
战廷深打开双眼,轻垂眼盯着眼下那颗黑乎乎的脑袋,眼眸里疼惜盛浓。
紧跟着。
聂相思一下把脸埋进战廷深怀里。
在他腹部的双手往两边紧揪住他腰际的衬衣,两只消瘦的肩头轻轻耸高,不停的发抖。
战廷深一条手臂箍紧她的腰背,一只手清柔握住她的肩头,手指轻轻拍,“乖。”
却不想。
战廷深这一声“乖”后,聂相思的情绪,瞬间饱胀到了顶点,全面爆发。
“哇呜……”
战廷深心弦像是被人拿刀子狠狠割了一刀,快断了般疼!
“三叔,你快抱我,我站不住……”
这是聂相思大哭着说的第一句话。
战廷深嗓子眼生疼,无声把人抱了起来。
聂相思死死圈着战廷深的脖子,湿漉漉的脸贴在他的颈侧,不停的抽噎大哭,“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跟你分开……”
战廷深愣住,低头看聂相思。
聂相思沉浸在剧烈的“恐惧”中无法自拔,几乎是放声大哭,“我想时勤时聿,我想陪着他们长大,想看着他们娶妻生子。还有励远,我想励远……”
“呜呜……我好想奶奶,好想爷爷,想我哥……”
后赶来的翟司默以及战廷脩楚郁闻青城,“……”
几人不解的看战廷深。
战廷深同样会给几人一张懵逼脸。
“呜呜……徐叔,三哥四哥五哥……”
众人,“……”
“思思,已经没事了,嗯?”
战廷深吸气,强迫自己将聂相思的异常归结于对这两天的经历太害怕了,所以才导致她暂时的“胡言乱语”。
战廷深本是安抚聂相思的话。
岂料聂相思一听,登时从他肩上抬起头,哭肿的双眼边滚泪珠边定定盯着战廷深,“我把明西城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