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还赖在门口不肯走,奴婢已经叫管家派打手打他了。估计现在已经被打晕了。”那奴婢战战兢兢地说。
一个奴婢而已,又如何知道分寸,杨端午决定不再骂她了,反正他们是寄居在知府大人家里,奴婢也是知府大人赏赐给她用的。
深蓝的天空铺着星星闪亮,好像陈旧的缎子上缀着银玉,天色越黑,越显得辰星耀眼美丽。夜深了,晚风吹来一阵凉意,吹的门窗吱丫作响。
谢策青丝散下,端坐于席,抱胸思考着。
他的面前,跪着两个奴才,“那杨端午把大相国寺的和尚都问了个遍,连坐在那里的乞丐也不放过,四处卖弄风骚,奇怪的是那些和尚竟然都贪她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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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她年轻貌美,问什么答什么,连那乞丐都和她聊了一会儿。”
“这么说,你们认为,杨端午是无功而返了吗?”谢策皱眉,“你们这般没用的东西,只怕也是因为她年轻貌美,放松了警惕,不曾看出什么破绽来吧。”“小的们不敢。”那二人急忙垂头。
谢策很纳闷,世间男子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可往往越是美丽,心肠越是蛇蝎,所以叫蛇蝎美人。谢策认为杨端午就属于蛇蝎美人这一类型。
只怕她已经带走了什么,却没让这两个蠢才跟踪到。
“你们明日去问问那几个和尚,看看可有少掉的,再来禀报我。现在都给我滚出去。”谢策说。
而知府大人府上,春花烂漫开在静夜中。
杨端午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着屋内的消息。
乞丐伤的实在是太重,倪重阳让人给他洗干净身子,换了新衣服,给他敷上草药治疗。
“还没醒。”倪重阳走出来对杨端午说,“不过你可以进去看看了。”
杨端午走了进去。
洗干净后的乞丐,五官长的还算端正,年纪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
“重阳哥哥,他为何还醒不来?”
“我刚给他伤口用了药,只怕药力需要点时间才能渗透进去。也快了。他醒了之后,先给他喝汤药顺顺气,才能说话。”倪重阳说,“那些打手,下手实在是太重了。”
“嗯。看来知府大人对下人管束还是很松的。我不只一次看到他的下人乱打人。”
这个倪重阳也看到了,并且次数比端午的多。
“知府大人有护短的喜好。”倪重阳说。
凡是和知府大人亲近的人,他都会保护,甚至有时候会不分是非,一味的护内。
“知府大人什么都好,可是这护短起来,就有些变质了。”端午摇摇头,“不过,人非圣贤,不能苛求于别人。”
“我倒是觉得知府大人这样才显得更加可亲。”倪重阳和端午意见不一样。
因为是知府大人的帮助,他才可以做这个官,所以他处处维护着知府大人。
这时,那乞丐醒了,倪重阳马上把药汤给他灌下去。
乞丐当然挣扎了,可倪重阳力量比较大,一把按住他硬是让他给喝完了。
乞丐咳嗽了几下。
“你别害怕,他是我夫君,懂医术的。”杨端午说着递给乞丐一条手绢。
那乞丐没有接,只是拿衣袖擦了擦嘴,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他不习惯用手绢。
“把门关上吧。”乞丐说。
杨端午让奴婢们都下去,合上了门。
“我夫君在这里没事的。”她说。
那乞丐紧紧凝着杨端午的脸,不住地感慨道:“真的太像太像了,杨姑娘,可有人说你长的好像杨将军的?”
杨端午想了一想,“不多,也许是见过我爹爹的人太少了。”
“若是谢太傅和当今皇上看到你,一定会认出你是杨将军的女儿。”那乞丐说的真诚,让端午很是感动,“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会的,不过,现在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找到我爹爹,和为我爹爹平反?”端午说,“我见过周贵妃,她推荐了你。”
“周贵妃还活着。看来真的是参天有眼,才让我找到了你啊。”那乞丐忽然泪流满面,看的端午心里一痛,他一定是为了杨康流泪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平民百姓哪怕当时有受过杨康的恩惠的,也早不再提了,物是人非,杨康昔日的朋友,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更何况百姓们,谁又会管杨家灭门惨案的真相呢?
可是,端午不一样。
她是杨康的后人,所以为了杨康而流泪是应该的。
可这个乞丐,竟然也为杨康流泪。
端午很感动:“我爹爹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值得的。”
“当年,谁人不知道杨将军的英勇无敌?常胜将军,还是先帝最尊敬最信赖的人,可谁知,受奸人设计,先帝驾崩,国家动荡,外敌虎视眈眈。杨将军回来的时候,皇帝之位已经被当年皇上给占了。杨将军虽然不服,也为先帝举哀,可为了整个国家社稷着想,他还是对皇上臣服,甚至愿意去平定北方。谁知这一走就是劫难,不但全军覆没,朝廷里也在查杨康通敌叛国的罪名,杨康一回家,皇上就下令,满门抄斩,谢太傅亲自执行——”那乞丐呜呜咽咽地说着。
原来,是谢太傅亲自执行,杀害了杨家几百口人的。
端午哽咽道:“那么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雨公公,当年也是先帝最亲近的人,我亲眼目睹先帝的死——”雨公公说着说着,好像又看到了那血淋林的一幕,害怕地全身颤抖。
“请告诉我们把,你不是等了十年吗?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端午已经越来越相信,他就是雨公公了。
那乞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黑眼珠转动,边思考边说:“当年,先帝说是要去狩猎,因为接到了现在的皇上,也就是当年的越王殿下的书信,说是重温小时候相聚的快乐,只能一人来。先帝信以为真,竟然连御林军都没有带去一个,我在整理先帝书房时,现先帝一直带在身上的香囊忘了带,先帝当时患病,太医制了药放在香囊里,先帝若是不舒服的时候,必须要这个香囊才能缓解病情,我很担心,于是就带着香囊过去御花园。谁知,我看到先帝被越王和谢太傅两个人围杀。那情景之悲惨,我简直不能再说下去。可是我记得,是他们二人将刀,刺中了先帝的心脏。我当时躲在灌木丛里,吓得不敢出来——”
“那后来呢?”连倪重阳都开始愤愤不平起来,感兴趣地问道。
那乞丐继续说道:“先帝驾崩后,越王就威胁我,要我帮他作证,说先帝有了口谕,要传位给自己的弟弟越王,而不是给太子。我没有办法,找周贵妃商量。周贵妃设下一计,要我先帮他们作证,缓住他们先,然后趁着宫里大乱,钻进木桶里被太监运出宫。我就是这样,在周贵妃的掩护下离开的。周贵妃还和我约好,她一定会让杨康或者杨康的后人去大相国寺找我,让我一定要守在大相国寺里。后来,我听说杨康一家的惨案,可我还是相信,杨康后人一定会找上门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