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岑手眼通天,要么这其中还有猫腻!”
话方落音,嵩山派那一桌有一个青衫男子面色一沉,将手上的杯子向桌上一砸,喝道:“吴师弟!谨言慎行!”
那吴师弟这才闭了嘴,垂眸埋头嘟囔道:“四师兄,我知错了。”
青衫男子身旁的一个绿裙少女却嘟起了嘴,道:“师兄,你凶他作甚,我瞧吴师弟说的不错,那十二……”
青衫男子一个眼刀横来,吓得那绿裙少女缩了缩肩,委屈道:“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吃完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出发。”青衫男子这才收回目光,沉声吩咐。
在座众人认出了嵩山派的徽记,也不敢公然叫板,又你一言我一语将这茬揭了过去。
姬无姜失笑道:“这嵩山派的四师兄也是有意思,若想阻止早该出声了,偏偏等人把最关键的话泼出去了才开口训斥,做样子给谁看呢。”
“甭管人心里怎么想,面子功夫还不能落下。”姬罂一面鼓着腮帮子嚼肉,一面道:“他若有胆子正面和十二楼杠,我还敬他是条汉子。”
“若人人都是师父你这脾气,江湖早乱套了。”姬尧光摇摇头,“这样也好,他们心不齐,对我们倒是好事。前头戳着一排的靶子,我们反倒不起眼了。”
姬无姜点头赞同。
浑水摸鱼,这事儿她喜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堂里的人陆陆续续散去,姬无姜等人也各自回房。
此地鱼龙混杂,众人不敢大意,商大夫特意给所有人分了一些避毒的丹药物件,这才各自睡下。
姬无姜不敢熟睡,隐约间听得屋外三更的梆子声敲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在客栈内蔓延开来。在屋外极轻的动响声传来的时候,她霍然睁眼,看见一根细细的管子从窗户纸外探入屋内,随即一股白烟从管子内飘出。
她立即将浸过药的细绢团塞进鼻子,轻身翻上房梁。
白烟在屋内散去后,不过片刻便有人推门入屋,刀脊雪亮,一闪而过。闯入屋的黑衣人直奔床榻,想也不想一刀劈落!
然而手下异样的触感让黑衣人一愣,正是这愣神的功夫,姬无姜从房梁上翻下,短匕出手,悄无声息自他背后一刀抹脖。温热的鲜血喷溅,黑衣人连惨叫声也没发出就倒在了床上。
姬无姜收回匕首,摸黑出屋。
短暂的权衡之后,她扭头进了隔壁赵问心和阿瑶的房间。
由于阿瑶仍未苏醒,赵问心连夜守着她以防万一。可他毕竟没什么经验,即便反应过来有迷烟服了药,依然吸入了不少迷烟,整个人昏昏沉沉,只能拼着一丝清明奋力架着黑衣人的刀,不让他接近床边。
姬无姜借着月光看清屋内情形,毫不犹豫上前一剑捅穿了黑衣人。而赵问心见到姬无姜,强撑着的那口气顿时卸下,喃喃道了句:“姬姑娘,阿瑶……”还没说完,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姬无姜颇为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上前查看阿瑶的情况。
好在这迷烟不过普通迷烟,并未伤及阿瑶。
此时姬尧光也疾步入屋,叫了声:“无姜?”
“我没事。”姬无姜应了声,走上前道:“怎么了?”
屋外骚乱已起,喊杀声惨叫声纷纷而起。看来此次敌袭并非针对他们几人,而是在此歇脚的武林各派人士。要么是魔宫的手笔,要么是傅擎苍的指派。
既然不是针对他们,二人松了口气,索性关上门不理外头的刀光剑影。有姬罂在,商大夫自然不用担心,他们只需守好被放倒的赵问心和昏迷的阿瑶即可。
屋外喊杀声震天,屋内姬无姜与姬尧光分坐桌前,四目相对。赵问心仍旧趴在地上不省人事,阿瑶安安稳稳躺在床上,不知何时醒来。
“无姜,我……”姬尧光开口,话还没说出口,外头一个黑衣人撞门而入。
还不待他看清屋内情形,先是接了两道眼刀,随后梅花镖没入咽喉,一步还未迈出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姬尧光蹙眉,伸手凌空一挥,将门重新关上。
“那个玉葫芦……”
又一个黑衣人破门而入,迎上嗖嗖而来的两枚梅花镖,倒在了前一个的身上。
姬无姜有些忍俊不禁,道:“师兄,你……”
门又被撞开,一排飞镖出手,钉了黑衣人一脸。
如此循环往复几次,二人索性闭了嘴,从怀里摸出一把暗器,开始比谁的准星比较好。
窗外云层敝月,不是个谈情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