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不成……你识得那个偃师?”玉润不解,想到谢珏当日曾说,那偃师曾效命于苻坚,可是后来却莫名消失,天下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可慕容珂却如此肯定不是那人,莫不是在他被苻坚所俘的那段年月里,同那偃师有所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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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玉润正兀自猜测,却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一声冷哼。
“识得?自然是是识得的。”慕容珂说这话时,那嗜血的笑容更加明艳:“我不仅识得,还亲手杀了他!”
“什么?”玉润倒抽一口冷气,怪不得他们那日提起那个偃师,慕容珂却并没有半点好奇。
“你确定?”她虽然已是信了慕容珂,可却仍旧觉得这件事谢珏猜测的很有道理。
“自然确定,世人都赞他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我觉得这心一定非常漂亮,于是便掏出了他的心脏来瞧一瞧,啧啧……却是脏得很。”
玉润顿觉喉头一紧,腹中也很是不适。
她怎么就忘记了,慕容珂这厮对美丽事物那变|态般的追求。
“你是说,这个偃师已经死了?”玉润皱眉,“可是阿绝说,他觉得那太子之所以没有魂魄,并不是因为他的魂魄灰飞烟灭,而是因着他很可能是那偃师做出来的一个傀儡。”
“傀儡?”慕容珂显然也被玉润这个说法惊住了,他漂亮的眸子不由得危险的眯起,“制出真人一般的傀儡,廖然,难道你并没有死?”
玉润趁着慕容珂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你都给人家的心挖出来了,怕是早就死的透透的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猜测。
“那个偃师,原来名为廖然,那你可知道,他是否有什么后人,又或者是徒弟?”
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玉润这话一问出口,慕容柯的脸色骤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猛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那么宠爱她,绝对不可能让她去学这个!”
慕容珂莫名其妙的念叨了一堆他他他,听得玉润很是头大,她很不客气的扯了扯那厮的长须,迫使他回神。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当然不懂,这偃术中唯有这傀儡之术绝学不得,因为凡是学了这傀儡之术的偃师,都会遭到天谴,定会英年早逝,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玉润咬了咬唇,又不甘心的问道:“那你说谁宠爱谁,是谁可能学了这偃术中的傀儡之术?”
慕容珂深吸一口气,竟是闭上了眼睛,发出的声音让人难以揣测他此刻的情绪。
“廖然当年只收了一个徒弟,那边是苻坚最宠爱的幺女,符锦。”
符锦学了傀儡术?
玉润倒抽一口冷气,可灵台却变得更加清明了几分,原本迷雾团团的太子被刺案也顿如抽丝剥茧一般,脉络渐渐清晰。
“肯定是她!”玉润笃定的说:“如若真的是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何身份卑微如慕容永竟能坐上皇位,只因他背后有前秦余孽的扶持,符锦当初利用完慕容永,就仿着他的样子做了一个傀儡,而那个太子,自然也是傀儡,所以才会死后根本寻不到魂魄,所以这中兴帝才能百依百顺,却始终不肯让咱们开棺验尸!”
玉润兴奋之至,一股脑的说完了这番话,还不等去看慕容珂此时此刻的神色,却忽听身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啪啪啪!”
“小道长很是激灵,锦某佩服,佩服。”
听到这个十分陌生的声音,玉润立刻警觉的回头,只见到菡萏院的院门处,正立着一个赭色的人影。
那赭色的衣袍是太监常服,只是同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卑躬屈膝的公公们不同,这人身姿笔挺,不见半分阿谀谄媚之气。
望着那人一双明亮的凤目,虽从未见过,但冥冥之中,玉润就觉得她是慕容珂口中被苻坚宠爱有加的幺女——符锦。
身后慕容珂沉沉的声线印证了玉润的猜测。
“好久不见。”
咬牙切齿一般的说出这四个字,慕容珂的眼底已是一片赤红。
“是啊,的确是好久不见。”符锦看着眼前那人仙风古道的打扮,只觉得无限讽刺。
又有谁能想到,那谪仙一般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怎样一个魔鬼般的灵魂。
“慕容珂,你忍辱负重整整五年,机关算尽从晋地逃到燕地,到头来却还是被我瓮中捉鳖,可有郁卒?”符锦一边说一边迈步走进了菡萏院,步履那般从容,看的慕容珂眸中似要滴出血来。
“原来,你都知道……”见到那张憎恨了无数个日夜的脸渐渐靠近,慕容珂无力的闭上了眼。
“自然是知道的,你啊,这一生一世,都休想逃出我的掌心分毫!”
符锦永远知道怎样才能最快的激怒这个男人。
因为她既然得不到他的爱,那便收容他所有的恨吧。
毕竟孽缘,总好过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