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杆,有恐惧,更有即将见到妈妈的欣喜。
妈妈生病以后就把我送到了舅舅家,她不让我去医院看她。
只有一次国庆节,舅舅对舅妈的破口大骂置若罔闻,带着我去了医院。
妈妈见到我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随即又板起脸。“小芷,谁让你来的?妈妈不是说过不准你来吗?”
那时候她因为化疗已经脱掉了满头的黑发,带着一个灰色的帽子,整个人憔悴不堪。
我被她的呵斥吓得缩到一旁,拉着舅舅的手不敢动。
“姐,你看你都把孩子吓到了,这么久没见,我带她来见见你怎么了?”舅舅在一边安慰我。
“姐,你最近怎么样?”他坐到旁边的看护椅上,我慢慢挪到病床前。
妈妈始终都没有对我笑。“还是老样子,化疗打针。修齐啊,我有时候都不想住下去了,浪费钱”
“说什么瞎话,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舅舅拉着她的手,那个在舅妈的刻毒与压迫下眉都不皱一下的大男人,在那一刻低着头红了眼。
我静静地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妈妈。
曾经那样一个被岁月照顾的人,现在已经苍老得我快认不出来了。
我不敢哭,拼命忍住眼泪。
“小芷,过来。”妈妈伸出手,我终究没有忍不住,不争气的眼泪哗哗直流。
她把我叫到跟前:“回去好好上学,下次不许来了,妈妈很好,你别担心。下次再来妈妈可要生气了。”
我哭得很委屈,很压抑。
妈妈没有安慰我,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迫使我答应她。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抓着肩上的双干枯瘦弱的手,缓缓开口:“好,我听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