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真金还真,”何当归满脸真挚地说,“骗你是小狗,我,我现在就能做到。”说着,樱唇嘟起,缓缓凑近杜尧的额头,闭眼,凑近。
“停!停!不要!”杜尧惊慌地叫道,“我还没做好准备,等下次吧,我已经明白你的诚意了,我相信你了!”
杜尧相信了,高绝却情绪凌乱了,他问:“你们到底在见鬼的做什么事?谁能跟我说清楚?”
何当归回身看高绝的靴筒,冰霜依然未褪去,虽然她心中还在气他,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治好他的腿,再留待日后慢慢讨债。这样想着,她双手的指缝间有了芒针,一左一右地扎在他膝盖内侧的血海,并用素手推拿他小腿的三经,活血顺气,补助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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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绝受到佳人伺弄,不止不感激,还哼哼唧唧地仿佛很了不起的样子。佳人也不生气,蹲在他的腿边,一边捏拿一边说:“我之所以不讨厌杜大人,还对他非常愧疚,是因为我发现他是个有点笨的好人。他将昏迷不醒的我掳到房中,还中了那位东瀛高手的埋伏,药性发作之后都未对我不轨,我对他有说不出的感激。后来在那东瀛高手挑唆下,我就拿针袭击杜大人,他受到惊吓打了我一掌,其后为我疗伤,才发生了真气倒灌的事,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他有过在先,我犯错在后,我二人扯平,但我毫发无损,他却受到重创,这件事我一定会负责。”
何当归讲的基本是实情,她在院中被蒋毅背后一击,的确有一炷香的时间人事不知,而且这段时间中杜尧已经中了雪枭的埋伏,踩了沾着烈性春药的金脉钉,倘若他失去理智,对她行凶,那聪明如她,也没有回天之力。可杜尧不知何故,竟生生将药性压下去了,没有在昏厥的少女身上兽性大发,反而坐在房间另一角待她醒来,雪枭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也在一旁瞧着。
何当归醒后,一番言语来往,得知这二人都是锦衣卫,更猜出雪枭十三郎乃东瀛人。从口音和衣着打扮,在中原住了多年的雪枭都早已同化了,不过,前世何当归在我伍樱阁曾跟不少东瀛人打过交道,甚至,这伍樱阁就是朱权当年赴东瀛那次带回的数十高手垫底,才渐渐形成杀手团的规模。所以凭借直接和经验,何当归判断出,雪枭是东瀛人,杜尧是京城阔少,而且这二人的目光邪而不正,全都落在她身上。
再刺探几句后,何当归渐渐有了一个主意,她要攻击杜尧,再佯装被杜尧打伤,让杜尧交出寒毒解药,然后她再反制他,伺机逃生。可她估计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杜尧与高绝他们不是出自同一门派,杜尧的掌力中不带一分寒气,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寒毒解药!
何当归失望之余,装作很虚弱的样子,软软倒在床头,要求杜尧为她疗伤。杜尧心神荡漾,蹬了靴子上床,将她扶起来半拥在怀,还真的开始为她输真气“疗伤”,空门大开,真气传得毫不吝惜,流水一样送往她那边。
此时,何当归原本有机会回身一掌打伤他,并反制住他,可是这个杜尧在床上竟出奇的守礼得很——他单手贴在她的背心输气,另一手规规矩矩地背在身后,额头上有苦苦压制药性的汗水,口中还默念心经驱除邪念,完全不像他之前目光中表现出的那样淫邪和狂放。从何当归的角度,甚至能看到他背后的那一只手,指甲陷入肉中,鲜血流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床单上。对着这样一个“坐怀不乱柳下惠”,她的那一掌还真的挥不出去了——可是,假如时光可以倒流,那她倒宁愿在这个时候打伤他,那接下来的一切,就全都不会发生了。
接下来,何当归眼睛瞄到了那一排排的书架,上面的书册外皮古旧,一看就是很有年代的古籍孤本。她心生好奇,于是就挣扎下床去看书,杜尧也不拦着她,任她翻阅藏书,可手掌仍不离开她的后背,跟在她后面继续传功,她走到哪儿看书,他就跟到哪儿传功。
何当归本来想叫他停手,可张张口又闭了口,心道她受惊不小,收他点内力算是补偿了。抱着这样占小便宜的想法,她手中的书读了一本又一本,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终于渐渐明了一件事——这些书全部都是锦衣卫和宫闱中的,几乎每本书都有令人震惊的秘闻记载。何当归越读越惊讶,越读越震撼,心中更不禁生出疑窦,这杜尧为什么由着她读这些她原本连碰都不该碰的!
回头看杜尧,他咧嘴傻笑道,姑娘啊,读了这些书,你就是锦衣卫的人了,如今你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嫁给身为锦衣卫的小爷我,其二就是,死。我一将此事说出去,你就别无选择了。
她知道自己中了计,气恼之余,忍不住问他,你方才不是有很多机会对我下手吗?可杜大人你并没碰我一根手指,可见你一定是个极好的人,是个正人君子,又或者,小女子的蒲柳之姿,根本难入大人您的法眼。既然这样,那就请你高抬贵手,将我读过水晶阁中藏书的事瞒下,行不行?说着,她面上作出可怜状。
杜尧摇头说,不行,我一定要娶你,小妞你且做好心理准备吧,明日大爷我就去你家下聘。喂喂,别一副眼泪汪汪的委屈模样,本公子的家世和身份和人材都完全配得上你,你能得到我这样的男人垂青和求亲,应该心怀感激、感激涕零才是。
何当归低头垂泪,真气依然源源不断往她身上输送着,她抹着泪说,既然这样,那大人你现在就写婚书罢,我说一句,你写一句,倘若你做到婚书上所注明的诸项事,那小女子就甘愿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