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疮?闻着这一股脓液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不过,为什么成亲的男人,还穿着半新旧的成衣?官家的男人连一套新衣服也做不起!
“来来,两对新人,踏火盆进门了。”
就在这时,那个留着三绺白胡子的老司仪吆喝出声。
看到前面的新人时,时初雪的心咯噔一响。
同样是成亲,前面的人却是新衣簇簇,张冠戴翠,身旁箱笼无数,桩桩件件,看着都是簇新儿的,瞧人抬着的份量定也是足的很。
反观她们这一边,她就一口随嫁的陈旧箱子,还有身上的半新旧的成衣。
没有对比,不会受伤,既然同样迎入门,怎么着,面上也应当过的去罢。
可此时,如此明显的对比,那往后的日子!捉紧了对襟衣摆,她紧张地跟着跨火盆,此时,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新郎父母给新人礼喽。”
老头再一次吆喝,俩个新娘子站到一对皮肤糙黑的跟树皮一样的夫妇面前。
“娘……”前面,新媳妇儿娇娇弱弱一声唤,听的刘氏笑的合不拢嘴。“好好,老五家的就是个可人儿。喏,拿着,娘给的。”
时初雪瞧见,自己的准婆婆给了新媳妇一对银镯子。看样子,份量不轻。
轮到她上前,正酝酿着要怎么才能叫出那声“娘……”
“行了,进屋儿吧。”那老妇人冷淡地一挥袖子,扭身就走。
到是那看起来憨厚的男人呐呐着,挠头,“老四……你带人……进屋罢。”
丢下这话,老男人也赶紧扭身进屋了。四周传来一阵哄笑声,有人轻语,“这当婆婆的不喜欢新媳妇儿呢。”
“能喜欢的上么,都要成亲了,还寻死觅活,这不是正好给人找了个由头儿厌憎么。”
这般尴尬境地,时初雪真是恨不得也扭身就走。就在这时,站在她身边的铁塔般的男人一把抓住她手,“我引你进屋。”
被他宽厚的大手握着,虽然老茧咯的手心有些疼,但时初雪的心,仍然安定了些许。起码,还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的,至少,她不是一个人,不是么!
想到这儿,她扬唇脆应,“多谢你!”
夏寒至诧异地瞥一眼身边的新娘子,此时,她居然眉眼舒展着,脸上挂着感谢又温柔的笑意。似乎,浑不知刚才母亲给了她难堪儿一样。
掌心的小手背略有些滑嫩,与自己那老树皮一样的掌心,还是不一样的。握着,只觉得舒心的很。
“别怕,有我。”脱口而出的安抚话,与他高大的外表格外不符。听在时初雪耳里,却象是服了一剂定心丸儿似的。
她又一次笑出声来,狭长的凤眸轻瞥他一眼,“嗯。”温驯,又甜美的嗓音,听的黑大个难得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