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哈尔赤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唐福动了。
长剑原本是一种优雅的武器,号称百兵之君,能够很好的体现出武者的宽容、雅量,然而到了唐福的手里,闪耀着银色斗气的长剑宛如一柄大锤,狠狠的向哈尔赤砸去。
哈尔赤手中的大铁锤毫无疑义的出自本族群,因为与其说那是一把武器,不如说它更像一个铁疙瘩。粗糙的手柄上坑坑洼洼,间或还有几根尖锐的突刺,一看就是工匠偷懒,连磨平的工序都给省略了。至于硕大的锤头更加惨不忍睹,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截面是平滑的,看上去魔兽工匠融化了铁水之后,随手在地上挖了个半圆不圆的坑倒入铁水凝注而成。唯一值得称道的大约就是铁锤那沉甸甸的份量,以它的体积估计三五个普通人类才能抬的动。
长剑大锤和魔兽铁锤以极高的频率相互碰撞,巨大的声响宛如魔神临世,一时间广阔的战场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能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咣咣咣”不断响起,像是每个人的耳边都敲响了一面巨大的破锣。一些体积较小的魔兽和实力不足的精灵已经退出了战斗,尖锐的声响几乎要震破他们的耳膜,他们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两个锤子碰撞产生的火花形成了漫天的金色火雨,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此起彼伏的火花和夹杂在其中的银色斗气将唐福和哈尔赤战斗的区域染成了一片金银两色相间的绚丽空间,远远看去宛如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美丽景色。然而在这美丽中蕴藏的狂暴杀机和惊心动魄只有身处其间的人才能感受到。
鲜血顺着唐福的手掌一直流淌到他的手臂,在肘部滴落,更多的血珠随着他不停上挥下劈的动作挥洒在空中,形成一条鲜红的珠帘。他的虎口乃至掌心在激烈的碰撞中被反震力撞破,早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然而他的手指依旧有力,紧紧抓着那把普通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劈向哈尔赤。灌注了斗气的长剑熠熠生辉,光芒夺目令人不可逼视,事实上如果不是斗气的保护,这把随处可见的普通长剑早已碎成了铁渣。虽然每次和哈尔赤的铁锤碰撞的都是斗气,但作为载体的长剑依然承受了不小的反震,当反震的力量达到长剑材质的临界点,分崩离析只是迟早的事情。
哈尔赤也不好受。
它没有预料到眼前这个不知道是魔法师还是武士的人类会卑鄙到这种程度,它还没说完话便迎来了对方狂风暴雨式的攻击,而且对方看上去并不如何强壮的身体居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让丧失先机的它疲于应付,却无力寻隙发起反击。
它哈尔赤是什么魔兽?它可是以嗜血的残暴和疯狂的攻击闻名魔兽山峦的熊虎兽啊,被一个瘦弱的人类压着打令它几乎要丧失理智的暴走,然而它不敢,在对方的力量足以与它匹敌的情形上,只要它露出一个破绽,对方那把大锤一样的长剑一定可以从它身上带走一些东西。
这样憋屈的处境让哈尔赤几乎要憋出内伤,加上脸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它连包扎的时间都没有,一切都让它往暴走的边缘滑去。它的喘息声越来越粗,眼珠子红彤彤一片,像浸泡在血水中一般,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定,随时有狂化的可能。
之前在三波精灵射手的挑衅刺激下,哈尔赤就险些进入狂化状态,可惜被威力巨大的鸡尾酒魔法震了个七荤八素,差点进入痴呆状态。但眼下它的这次狂化过程,显然没有什么可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