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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禹清见此,上前将女孩子拉到身后,微勾起的唇角,昂这脑袋直直的盯着景如是,笑的莫名。
“不就是会写两句酸诗么,值得你这么得瑟。想要本县主赋诗也不是不行,起码得有点彩头才有意思吧!”
“你说,什么彩头?”景如是当然不想放过羞辱蒋禹清的机会,立即上勾。
蒋禹清看了看她身上那些叮叮当当价值不菲的珠宝头面道:“就你我身上所有的珠宝首饰如何?
介时,我们就邀请长公主和在座的所有姐姐们作裁判。
若是你写的诗比我好,我身上所有的首饰全部给你,另加一千两银子的现银。
若是你写的没我好,同样的你身上全部的首饰归我。你可敢?”
“有何不敢的!”景如是不相信她会作诗,只以为她是在虚张声势。铁了心想要她好看。
都已经闹到了这地步,众贵女们也不好再劝,只得差了人去请荣华长公主。
荣华长公主听到这闹剧,很是皱了眉头道:“这苍河郡王家的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个三岁的孩子,她怎么好意思。”
荣华的心腹嬷嬷道:“那沧河郡王府没落的历害,如今也就剩个名头了。
家里的人又多,爷们都无甚本事,每日就靠着郡王爷爵位的那点供养和田庄里的出息过活,日子过得还不如个富裕的地主。
晚辈中,唯有这个女儿还有个县主的名头,每月能得些俸禄,可不得宠着哄着。时间一长,可不就吹捧成了这个性子。”
说起这个,众人都有些唏嘘。
豫夫人担忧的说:“想不到这位小县主也是个有脾气的。只是年纪倒底太小了些,对上景如是怕是要吃亏。”
荣华长公主摇了摇头道:“那可未必,本宫从不以年纪论英雄。”
能把宫中的皇帝皇后太子和总管大太监都拢来当靠山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况且,她还有青州侯府和整个扁鹊谷作靠山。
想当初沐恩候府的事情,虽是他们自己作的,可其中未必就没有这丫头的的手笔。
有些人,生来就多智近妖。
婆媳俩说着,很快到了牡丹园观花阁。
贵女们行了礼。
荣华长公主笑容满面道:“我听说你们之间有人下了赌注?不若本宫也来添点彩头可好。”
说罢,令人捧上来一套祖母绿的头面。那水头,一看就价值不菲。
“多谢公主!”两人齐声道。
荣华长公主挥了挥手:“既然如此,就以一柱香为准,开始吧!”
荣华长公主话音刚落,景如是就命丫鬟铺了纸笔,刷刷刷开始动笔。一会就写了一首,一连写了两首,想来是预谋已久。
在她两首即将完成的时候,蒋禹清还坐在那儿优哉游哉的吃果子。
她有些饿了,这里的枇杷不错,又大又甜。
也不知是哪处的早熟品种,她趁人不注意,丢了几个种子进灵境里,让白小十给她种起来。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有吃不完的甜枇杷了。
贵女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灵惠县主该不是不会写吧!”
另一人说:“她才多大,即便不会写也不丢人,顶多损失些财物。我爹爹也是进士出身,可我三岁的时候也只勉强认得几个简单的字而已。”
“说的也是!”
景如是才不管这些,她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嘴角也越翘越高。写完了,搁下笔,吹了吹墨迹,得意的对荣华长公主道:“殿下,臣女已经写好了。”
一面昂着头,骄傲的像只刚下完蛋等待主人表扬的老母鸡般,只差咯咯叫几声了。
荣华长公主没有急着看她的诗文,转头温和对蒋禹清道:“灵惠,你酝酿好了吗?”
蒋禹清点了点头,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偷食的小动物,可爱极了。
听到长公主的话,忙把最后一口果肉咽下去,拿帕子擦了擦嘴:“长公主殿下,我的手太小了,还拿不住笔。我可以请人代笔吗?我念她写!”
她爹给她专门定制的小毛笔都在清波阁的书房里放着呢。
“当然可以!”
先前帮蒋禹清说话的将军府小姐主动站出来,要帮蒋禹清代笔。
蒋禹清感激的谢过她,觉得这个小姐姐很不错,三观挺正的。
麻利的铺好纸笔,她冲蒋禹清点了点头。蒋禹清便厚颜无耻的,把从前背过的那些关于牡丹的古诗里,搜刮出几首名篇开始背。
“其一《赏牡丹》,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其二《牡丹》,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凝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再来一首,还叫《牡丹》吧,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念完子团子挠了挠头,歪着道:“够么,不够我再想几首。”
一时间,水榭中鸦雀无声。
良久,荣华长公主才带头鼓起掌来,忍不住大声道:“好!当真是好诗。本宫活了这些年岁,头一回见识了何为惊才绝艳!灵惠,你当之无愧。”
团子心虚的干笑几声:“侥幸侥幸!”
景如是此时脸色苍白,就算再不想承认,她便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偏偏还有人不肯放过她道:“景县主的诗呢,也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罢?”
有那手快的,抢先一步将她写的诗文拿在手里大声念了起来。
原本她的才华就一般,写的诗文也就那样。有蒋禹清的珠玉在前,此时一对比就成了渣。
现场顿时一片哄笑,这无异于将景如是架上了高台凌迟,将她引以为傲的自信心击的粉碎。
她的脸跟变色龙似的,又青又白又红,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给蒋禹清代笔的那位将军府的小姐道:“到底是谁先欺负人,大家伙从头到尾都看着呢。可要我们帮县主回忆回忆。”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
一些千金小姐也纷纷跟着帮腔道:“我看啊,就是就是输不起。分明是你先挑得头,现在输了,就说别人欺人太甚。县主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就是!就是!”这些贵女们,其中也有不少对景如是不满的。成天端着皇室宗姬的臭架子,当谁稀罕。
人家灵惠县主的亲爹,蒋侯爷可是正儿八经的探花郎出身,那学问没的说。
而沧河郡王府里都是一群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她还有脸看不起别人。
这下好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丢人丢到家了。
说实话,她们的父兄也都在朝中混得不错。之前让着她,不是得罪不起,只是不想招惹这样的蠢货,徒增麻烦罢了。
此番,见有人能收拾她,自然纷纷落井下石。
景如是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带着丫鬟婆子便要走。却是让蒋禹清叫住了:“等一下,景县主莫不是忘了我们之前的赌注!”
“你!”景如是犹豫的看了看身上的珠宝,这些已经是她最好最值钱的头面了。
若是给了这小贱人,往后未必能再置办得起。
可若是不给,以后只怕在京中更是抬不起头来。一时竟陷入两难的境地。
蒋禹清见她面露难色不为所动,冷笑道:“景县主这是不想给?都说景县主大气,如今看来,这格局还如我这个三岁的孩童。
罢了,左右我也不差这么点东西!”说着,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景如是被她一激,立即热血上头。狠狠的一抹泪道:“谁说我不给了!”
说罢,发泄似的将头上身上的首饰珠宝扯了个一干二净,扯完了往地上狠狠的一丢!“给你!我们走!”
蒋禹清冷眼看着一地摔碎的宝石珠玉,碎玉渣子溅的满地都是,大声对二玉道:“玉珠玉磬捡起来,寻人修好后卖了。所得的钱款全部捐给城西的慈幼堂。”
方走不远的景如是听了先是一怔,继而掩面哭着跑走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这点子小争斗,在荣华长公主眼里,连片毛毛雨都算不上。
她让人将彩头拿过来,极是欣赏道:“你今日的表现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了。给本宫说说,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聪明。”
蒋禹清尴尬的笑笑,当然不能说自己活了两辈子的缘故,半真半假道:“就是吃饭长大的啊。大概是我有对聪明的爹娘?
听我娘亲说,我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爹爹就时常隔着娘亲的肚皮同我说话,给我念书。
我出生后,爹爹只要在家,读书的时候都会抱着我。大概我就是这么变聪明的?”
她的话一出,水榭中的众贵女们顿时一片哗然,就连荣华长公主和豫夫人也面露几分羡慕。
但凡女子,哪个不想有个温柔体贴又顾家的夫君?青州侯夫人当真是好福气!
众贵女们更是生出几分憧憬来,希望将来也能遇到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又温柔体贴的夫君来。
荣华长公主若有所思,尔后摸了摸蒋禹清的小脑袋瓜,语带复杂道:“好孩子,你是个有福气的。”
一面借口累了,便带着宫女嬷嬷们离开了观花阁。她走后,豫夫人因为要准备午宴,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