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所缭绕,那是没有固定姿态的饕餮的能力,这世间也只有泰麒还有樱能当得起这样的待遇吧。
“樱姐姐,抱歉,我回来晚了!之前的时候,我绕了点远路,去看了看柳的情况,那里的人民过的有些不好呢!”
泰麒像是一个普通的年幼孩童一样,一把抱住了比其他高了半个头的樱,有些歉意的说道,当说起柳的情况时,眸子中闪现出了一些不忍,那应该就是麒麟这种生物有些过于旺盛的天性吧。
“没有关系,之前说过的,今天或者明天回来都是可以的。”
因为任务是允许有一天的缓冲的。
樱平静而诚实的做出了回应,同时,伸出一只手放在了泰麒的头上,和以往一样,用柔和的动作,轻轻地抚摸着。
“嗯!那么,樱姐姐你这么急忙的召我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呢?我本来还想要带着穹越去拜访一下景台甫还有延台甫的!”
泰麒偏着头,像是一个期待着大人夸奖的小孩一样,对着樱纯真的笑着,同时在他也在心中呼唤起被自己限制着的第三只使令。
浮现在泰麒身边的是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因为成为了使令的缘故,和傲滥、渤苍一样,这一只使令化为了非常迷你的姿态,是一种飞鸟,腾起的火焰像是翎羽一样,就好似传说中的火凤凰。
“嗯,这是……毕方?做的真不错呢,高里。”樱看了半天,才从记忆中搜寻出这种妖魔的名字,据樱所知,那是和渤苍处于同一阶级的强大存在,位于顶峰的妖魔。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泰麒对着樱做出了肯定,眼睛完全的眯成了一条线,樱话语中的那份肯定与鼓励让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片刻之后,
“这次会叫你回来,确实是有一件不小的事情呢。”樱对着高里缓缓的开口了,而高里听见樱的话之后,也将穹越收了起来,毕竟,即使很年幼、单纯,在说正事的时候,他也是懂得分寸的。
“高里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血色的眸子平静的注视着高里,没有起伏,显得有些机械的声音让高里有些发愣,他对此没有任何印象,紧接着的就是一份自责,他觉自己真是没用和失职,但……
“在恰好三十年的今天,高里你因为‘蚀’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完全没有料想到的话语,让一惊憋得有些想哭的泰麒有些愣住了,一时间他所能做出的反应只是眨了眨眼睛,同时还有的是一些高兴,就像是自己的生日被亲爱的姐姐记住了一样的感觉,不过……
“在正好三十年的今天,我,不,我们,都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呢。”
樱一只手放在了泰麒的头上,走进了这个孩子,和那双黑色的眸子对视着,然后发出了又一个转折的声音,而这所造成的是一片寂静,有些渗人的安静,泰麒一脸呆滞的看着樱,心里也不由得有些不祥的预感,但心情却不知为何,平静的有些异样。
“樱……姐姐……你是……”
泰麒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用已经不禁变得有些红的眼睛望向了樱,但他看见的仍旧是那似乎从未改变过的神情,那份三十年都依旧没有变质的静默,或者说是发现了面着这个女孩那份与生俱来的冷漠。
“这并不是开玩笑,高里,我命令你和我一起离开。”
樱直接轻声的打断了泰麒有些颤抖的声音,带着默然与平静,对着泰麒缓缓的说着,而也在这时候,泰麒才有些迷糊以及恍然的意识到,这一切是真的,他一时间什么都不知道了,用有些轻的声音对着樱呢喃道,
“……那么,戴呢?戴,怎么办……”
“……”
第一次,樱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但,也只是片刻,不过是眨眨眼而已,也是在这时候,泰麒却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微笑,但更多的却是悲伤,莫大的悲哀……
“这是没办法的,我不能赌,我,是个自私的人。”
“……”
一点点的鲜红顺着银白色的月华之刃从幼小的身躯之中奔涌而出,却没有滴落,而是不断的被那已经散发出异样力量的巨大镰刀吸收着,甚至在过程中发出些许的鸣叫,就好像是某种嗜血的天性被唤醒了一样。
“高里,抱歉,但你是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
不可置信的看着穿透了自己身躯的镰刀,这一件他无比熟悉的利器,但是却并不痛苦,所感到的只有一份虚弱和越发的无力,他听见了自己的使令们的暴动,那悲戚的呼唤,但他不打算做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的使令们和自己一样绝对不会对樱有着怎样的痛恨,更不可能会伤害樱,但,在这时候,他却并不想要自己的使令们带着自己逃走,他在这时候获得了有些意外的勇气,即使是悲伤的,他也仍然回去遵循着命令,纵然只会导致消逝、死亡……
樱的身上、身边,无数的阴影开始汇集,全部都是以灵体的方式飘散着,在这夜幕之下,显得异常邪异,血色与黑色的光从塔耳塔罗斯上迸发出来,而樱的躯体也开始变得虚幻。
樱的脸色此时更为苍白了,贸然的解放这件武器的威能纵然是对于全力施为的她也是极为操控的,甚至于在现在,这件武器已经几乎超出她的控制了,但她清楚,这次恐怕是成功了……
泰麒已经完全的失去了人形,而那麒麟的形态也越发的虚幻了,就在将要消逝的时刻,它还是看了樱一眼,并没有责备或是恨意,只是悲伤与哀怜,以及那最后的一声哀鸣……
深沉的夜幕之下,不祥的阴影早就吸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清楚在这其中发生的一切,他们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的瞩目着那阴影在月华下的散去,以及什么人影都不剩下的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