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开张就能管三年?我这儿刚觉着您这是要赏我个好玩的去处、玩意,闹了半天……您这是上门给我来出难题、考校我手艺来了不是?”
也不反驳怒爷的话语,相有豹一本正经地接口说道:“可着四九城里数算一遍,有能耐练出那手活儿的人物,也就是怒爷您这千顷地里一颗苗儿,正经叫独一份的手艺!但凡是您要能应承了我求您这事儿。旁的我不敢胡乱张嘴,就往后您有啥要我火正门里办的玩意,我这儿一口应了!”
狡黠地微笑着,怒爷却是不紧不慢地靠在了太师椅的椅背上:“相爷,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您上门来送我能玩的玩意,知会我能消遣的地界。怎么到头来,倒像是您欠了我一人情?”
缓缓站起了身子,相有豹朝着怒爷一躬到地:“怒爷,当着名人不说暗话,这事儿原本就是我撞见了为难遭窄的事儿,求到您府上来了!您是四九城里场面上走了多年的人物,我说句该打嘴的话,哪怕是我在您面前耍弄些幺蛾子,那说不准都是您当年玩剩下的。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倒还不如跟您交了实底,您要是答应伸手帮我相有豹一把,我这儿自然承您人情、记您好处。哪怕是您不答应,咱们散买卖不散交情,日后四九城里场面上见着,好歹咱们也还能重论场面、再打交道!”
上下打量着一本正经站在自己面前的相有豹,怒爷倒是没着急开口接应相有豹的话茬,手里头捏弄着的那俩文盘了小十年的核桃也是转悠得飞快。而相有豹也像是全然不着急的摸样。只是微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地迎着怒爷打量自己的眼神。丝毫也不退让。
像是受不住怒爷与相有豹之间这较劲角力般的对视,站在怒爷身边的一个长随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弯下腰身,在怒爷的耳朵旁低声说道:“怒爷,我这儿倒是有句话……”
眼睛依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相有豹,怒爷像是漫不经心地答应着那长随的话头:“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几乎像是耳语一般,那长随贴着怒爷的耳边低语着:“怒爷,这火正门好歹也算是四九城里伺候玩意的大拿,这相有豹搁在四九城里嘬出来的场面也都算得上出挑拔份儿!就这样的人物都拿捏不下、只能上门求您出手,只怕这事儿就小不了!怒爷。左右您就是想寻个能玩的事由,咱跟火正门里也没交情、犯不上这么豁心费力的帮着他们出手不是?再说了……如今世道不太平,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歪斜着一张锥子脸,怒爷很有些没好气地飞了身边那长随个白眼:“感情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一个个都给我把膘养出来、胆儿养回去了不是?你倒是说说看——爷这小十年下来,不抽大烟、不进宝局,不捧戏子、不嫖堂子,专门就好在这四九城里踅摸那些个能瞧上眼的鸽子玩是为啥么?”
赔着笑脸,那刚被怒爷斥责的长随谄媚地应道:“这还不就是怒爷您喜欢这口儿调调么?您是靠着这鸽子起的家不是……”
也不搭理身边那谄笑着的长随,怒爷却是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相有豹笑道:“相爷,这要是搁着您说呢?”
微微一笑,相有豹朝着怒爷微微一拱手:“怒爷您问我,我自然得答!只不过……怒爷您是要听实话呢?还是听顺耳的?”
惊讶地挑了挑秀气的柳叶眉,怒爷很是好奇地笑道:“唷……听着相爷您这话茬儿,这实话可还真不那么好听?得了,我这儿也给相爷您撂句痛快话——只要是您能说中了我这点小心事,我还就真再练一回当年豁出去小命才弄成的活儿!”
再朝着怒爷一拱手,相有豹沉吟片刻,方才朝着满眼期盼神色的怒爷应道:“要说您得意的这口儿,想说明白了也容易,拢共归齐就一个字儿——嘬!”
话刚出口,怒爷身边的几个长随全都变了脸色,一双手也全都朝着后腰上面摸了过去。有俩嘴快的,更是咬牙切齿地低喝起来:“嘿……感情你小子这是上门来赶着嘬死不是?”
“怒爷,今儿就把这小子留这儿吧!天黑了再朝城墙外边一扔,保管干净利索!”
像是没瞧见那几个伸手在后腰上面摸家什的长随,相有豹只是盯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怒爷说道:“要说怒爷您这小十年里玩闹似的弄回来那些个天落鸽子,品相真就比您那鸽楼里头养着的鸽子强?您要是真只是好伺候玩意儿,那就凭着怒爷您这会儿的身家,四九城里还真没您买不来的鸽子,您又何必担惊受怕的练那些个活儿?说了归齐,您还就是这些年一路偷顺了手,要的就是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意思!怒爷,搁着您自己说……您这是嘬么?”
抬手阻住了身边那些个刚把家什掏出来的长随,怒爷猛地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大笑着朝相有豹叫道:“四九城里场面上走着的这些人物,要论起懂我这点小心思的,相爷您是头一份!得了,就看在相爷您能瞧明白我这贱脾气的份儿上,您这活儿我接应了!说吧,地方在哪儿?”
“多谢怒爷!地方离着您还真不远,估摸着您也是应了灯下黑的路数,这才没留神身边左近这些动静!朝南过去三条街,菊社的买卖,怒爷该是知道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