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倒要请教相小友了!”
跟着颇有几分好奇的水墨梅走进了书斋之中,相有豹也不多说闲话,先就把手中两个算不得太大的酒坛子轻轻搁在了门边,这才将两根夹在胳肢窝里的紫竹筒子取到了手中,轻轻竖着放在地上。
朝盯着自己观望的水墨梅微微一笑,相有豹伸手端起水墨梅书案上的茶壶,仔细地将茶壶里尚有余温的茶水倒进了紫竹筒子上头豆粒大的窟窿里,再从怀里摸出来一块黑漆漆、隐隐透着松脂香味的物件仔细封好了紫竹筒子上的窟窿,这才朝着站在一旁观望的水墨梅笑道:“水先生,这就得了!”
很是诧异地看着相有豹这一番古怪举动,水墨梅不禁指着那两截紫竹筒子讶然问道:“相小友,这是何意?”
抬手朝着水墨梅书斋中的藏书一指,相有豹朝着满脸诧异模样的水墨梅笑道:“我这也是听着纳兰说的,您这书斋里不少古籍、字画,稍不留神就能叫虫蚁祸害,每天都得花上不少的功夫收拾保养。因此上,我也就请火正门中洪老爷子做了这两杆药竹。也都不拘您把这两杆药竹搁在书斋中啥地界,只要是十天半个月的给这药竹底下浇点水,这药竹里边储存着的药物就能慢慢顺着竹纹脉络散发出来,方圆两丈内虫蚁难近。等得来年开春时候,这药竹底下要是再能搁上个水盆儿托着,竹子上头还能生出来新枝嫩芽,倒也还算得上是个活物景致?”
仿佛是为了验证相有豹所言不虚,从离着那两截紫竹筒子不过七八步远近的书架之上,几只足有米粒大小的书虫像是受了莫大惊吓一般,争先恐后地从藏身的书卷中钻了出来,在书架上四处胡乱爬动、煞是扎眼。
只一看那几只书虫,平日里从来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模样的水墨梅顿时惊叫一声,疾步朝着书架冲了过去,口中兀自狠狠叫道:“前日方才清扫过一回,倒叫宵小漏网!且看今日,尔等劫数难逃!”
颇有些心疼与愤怒的低叫声中,水墨梅挥手将藏书中钻出来的些许书虫拂到了地上,再狠狠踏上了几脚,方才像是个逮着了蛐蛐、抓住了蚂蚱的小孩儿般得意地笑道:“再看尔等如何毁我藏书?!”
嘿嘿赔笑,相有豹只等得水墨梅将好几座书架上钻出来的书虫全都清扫过一遍,这才朝着很有些报仇雪恨之后得意模样的水墨梅笑道:“您是见天儿做学问的人物,能替您省下些收拾物件的功夫,这物件您瞅着还合用?”
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水墨梅伸手抚摩着那两杆药竹,朝着相有豹和声笑道:“倒是又叫相小友费心了!”
朝着水墨梅一拱手,相有豹赔着笑脸恭声应道:“水先生您是我火正门中供奉,替您捯饬点儿随手用得上的零碎物件,倒是真当不得您说一句费心!说来可也巧了,这回我去雾灵山中调教玩意的时候,无意间得着了几样野物。搁在好酒里边泡了半年,正合适这节气的时候孝敬老太太——甭多了,一天三钱的分量,活血明目、还能温阳腿脚!”
看看手边紫竹、瞧瞧门口酒坛,水墨梅略一思忖,顿时朝着相有豹和声说道:“相小友今日上门,无端端馈赠厚礼,怕是”
朝着水墨梅一抱拳,相有豹很有些讪讪地低声说道:“啥也都瞒不过您咱火正门眼下遇见点为难的事儿,怕是只能求着您出手,这才能把这事儿给办成!要不然不光是火正门的招牌得叫人瞧得低了,怕是火正门中那场大火背后的人物,也还得接茬骑在咱火正门头上耀武扬威!”
“水某不过区区书生,又能为火正门中做些什么?”
“这事儿还就得您这样有大学问的人物才能办成!我这儿带来了几个唤鸟的哨儿,您先听听这唤鸟哨儿的动静,再试试把这动静被编排出来一折调门?”
“先音而后谱?这倒是颇需些周折方可只是不知相小友能与我多久时日?”
“也就是眼面前的事儿,您这儿编排出来了准定的折子调门,我谢师叔才能照着您这折子调门练活儿!估摸着您这儿,一天功夫能成?”
“只一日光阴?水某,尽力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