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巴着一双眼睛,严旭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堵在了草药铺子面前的精悍汉子,嘴里头叫嚷的声音又大了三分:“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在理儿上了!且都不论咱们一味楼好歹给您这买卖上头送了这些天的吃食,怎么说也有个见面熟的交情,那就是街面上不认识的病人抬到您铺面上来了,好歹您也得让大夫给帮忙瞧瞧不是?我知道您这铺面规矩大、场面上吃得开,绕着磨眼儿胡同周遭几条街都有您这铺面雇着的帮闲把着门,可您这铺面规矩、场面再大,那还能大得过同仁堂去.......”
嘴里头胡乱嚷嚷着,严旭脚底下也是不着痕迹地渐渐趋近了那赌在草药铺子门口的精悍汉子,说话时候的唾沫星子都快要溅到了那精悍汉子的脸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那精悍汉子抬手便朝着欺近了自己身子的严旭一推,嘴里也是厉声喝道:“想干什么?麻溜儿给我滚!甭找不自在!”
像是毫无防备一般,严旭顿时被那精悍汉子推得摔了个屁股墩儿、跌坐在地上扯开嗓门叫喊起来:“嘿哟......这可了不得喽.......可着四九城里扫听扫听,哪家买卖能朝着上门主顾是这么张嘴就骂、抬手就打的呀?我可告诉你说,我这伙计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跟你们这字号脱不了干系!你有本事你别跑,我这就回去叫人来跟你说说这道理.......”
叫喊声中,严旭很有些拖泥带水地从地上趴了起来,也不顾双目紧闭、晕倒在草药铺子门口的相有豹,撒腿便朝着来时的道路走去。
差不离就在严旭挪动脚步的瞬间,从草药铺子的门脸里头,猛地传来了个很有些阴沉意味的声音:“这是在混闹什么呢?”
扭头看着草药铺子里的坐堂大夫走到了店堂中,堵在了门口的那精悍汉子顿时转身走到了坐堂大夫的身边,凑在那坐堂大夫的耳边嘀咕起来。
同样瞧见了草药铺子里的坐堂大夫,原本还打算要走的严旭也停下了脚步,直着脖子朝那阴沉着面孔的坐堂大夫叫喊起来:“我说大夫,您倒是这铺面里头管事的人物不是?就您这伙计,不让您给我这伙计瞧病不说,这还伸手打人.......”
耳中听着那精悍汉子低声耳语、眼睛看着严旭站在铺面门口胡乱叫嚷,而瘫倒在铺面门口的相有豹也着实不像是作伪的模样,草药铺子的坐堂大夫略一踌躇,扭头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那精悍汉子低声说道:“让他们进来!”
微微一怔,一只手始终都伸在自己后腰左近的精悍汉子顿时低叫起来:“让他们进来?铺面里头的药材和家什差不离可都运走了,咱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这人瞧病......”
冷哼一声,阴沉着面孔的坐堂大夫朝着那满脸不解神色的精悍汉子低声喝道:“谁说是真要给他瞧病了?这俩人瞧着就面生,这还无巧不巧的倒了一个在咱们铺面门口,怎么瞧都不是个正经路数!你带他们到后边去,我先叫后头俩人准备着!左右今儿天黑之前咱们就得撤了,倒也不怕这地方叫人知道!”
“后边可就只有俩兄弟了,够使唤这活儿么?”
“说破了大天,这俩也就是来趟道望风的角色,手上头能有多大本事?!”
眼中凶光一闪,那精悍汉子顿时心领神会地扬声朝着严旭叫道:“把你那伙计搭进来吧,大夫答应给他瞧病了!”
听着那精悍汉子的招呼声,正自叫嚷得起劲严旭顿时一个愣怔,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精悍汉子说道:“你这是.......当真给我这伙计瞧病?可别哄我.......”
拿捏着一脸不耐烦的模样,那精悍汉子看着瘫软在铺面门口的相有豹,很有些嫌恶地朝着严旭应道:“你倒是瞧还不是不瞧?想要瞧病,麻溜儿把你这伙计搭后边去!”
忙不迭地答应一声,严旭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相有豹的身边,一把攥着相有豹的胳膊,想要把相有豹拖拽起来。可在接连使了好几把气力之后,严旭却也只能无奈地看向了那站在铺面里头的精悍汉子:“这位爷,这还得靠您搭把手。我这伙计也都不知道是吃了啥玩意养出来的身坯,这还死沉死沉的.......”
扭头看着坐堂大夫重又走回了铺面后头的门帘内,站在店堂里头的精悍汉子无奈地一咬牙,大步走到了瘫软在地的相有豹身边,低声嘟囔着自语道:“这还真是.......你这伙计可算是积了大德了,还能叫爷伺候他上路.......”
“您说什么?上路?!”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麻溜儿的搭着你这伙计跟我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