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按着她亲了不下三回。
一杯杨枝甘露都不够他折腾。
陈忌一脸坦荡荡,痞里痞气勾着笑:“不是你非要黏在我身上,和我分享你的饮料?”
周芙:“……”
等周芙哭完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影院,还没来得及商量接下来要去约什么,方欣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周芙忙接起来:“怎么了方欣姐?”
“我们一伙人刚刚吃完饭,正准备找个地方唱k,结果好像在手扶电梯那边看到你和老大了?”
“!”
周芙心下一紧,忙一把将陈忌的手撒开。
男人眉梢挑了挑:“……”
“啊……那个,我们刚刚加完班,正好一块吃个饭,公司不是有加班餐吗……”周芙心虚地扯了个谎。
方欣并没有看见两人手牵手的样子,此刻没什么怀疑,只说:“那正好,你们上来不?我们包厢就在你们楼下。”
“好,行……”
方欣报了下地点,周芙正紧张着,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转而看向陈忌,抱歉道:“我可能得去一趟,你要是不想去,就先回家?”
陈忌觉得好笑:“你觉得我能放你一个人去ktv给人灌酒,自己先回家?然后呢,你一个人要怎么回家,还不是要我来接?”
“走吧。”
“噢。”
包厢内,老余正扯着嗓子唱情歌,难听到周嘉欣直接动手把歌切到下一首。
其余的人第一次纷纷站在周嘉欣这边,拍手叫好。
正好这时候陈忌和周芙推门而入,周嘉欣的脸当即便红了,忙往边上挪了些,给陈忌腾出个位置来。
陈忌压根没往那头看,直接贴着周芙一块坐到边上,懒洋洋往沙发扶手上一靠,长腿伸着,有意无意蹭着周芙的腿边。
周芙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心跳得飞快。
相比起她,陈忌就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昏暗的光线之下,男人大手搭在她腰间,偶尔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摩挲一下,惹得小姑娘脊背僵直。
职场x骚扰算是被他给玩得明明白白了。
偏生他还合法持证。
老余被剥夺了唱歌权,索性拿着平板凑到两人面前,问要加点什么菜和酒水。
陈忌这会儿心思都在欺负周芙上,对其他的东西都兴致缺缺,只说开了车喝不了酒,其他的随意,下巴懒洋洋往周芙那抬了抬,无所谓道:“听她的。”
周芙心虚地伸手将平板接过,随意点了几个菜之后,看向酒水饮料那栏,印象中,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喝的,刚刚他又说了不喝酒,想了想,转过头问他:“想喝什么?”
“随便。”
周芙犯了难,纠结了几秒,脑子里忽然闪过他方才在电影院时,好像说过那杨枝甘露味道还挺不错的,正好这家店也有,她便问了句:“那再点两杯杨枝甘露?”
原以为会听到陈忌随口答声行,然而没等男人开口,周嘉欣倒是先扯起了嗓门:“学长对芒果过敏的,你想害死他啊!”
周芙表情一下僵住,握住平板的双手不自觉发紧。
随后,她偏过头去看向仍旧懒洋洋靠在身后卡座上的男人,没见他否认,大概就是默认。
周芙心头莫名有些堵,可还是用只有两人间才听到的音量询问:“那你刚才怎么还……”
还连着好几次把她嘴里的喝了……
陈忌表情带着点儿只对她才有的吊儿郎当,痞里痞气道:“你那个样子黏过来,老子怎么忍得住?”
周芙:“……”
回去的路上,陈忌开着车,没有任何反常。
周芙坐在副驾驶,视线全程都停留在他身上:“你过敏是什么症状?”
“轻一点就起红疹吧,重一点的话,估计会发烧。”陈忌说得轻巧,看起来压根不当回事。
周芙耷拉着脑袋,指尖不自觉已经嵌入手心:“对不起,我不知道……”
陈忌:“今塘又没有芒果,我自己也不会主动去吃,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但是连周嘉欣都知道的事,她居然不知道,这就很不正常。
陈忌不咸不淡又补了句:“在我这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道歉。”
不知怎么的,周芙只觉得眼眶发胀,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陈忌过敏的症状,是在将她安全带回家之后,立刻开始发作的。
当时他在电影院里没少占周芙便宜,粗略估计,那杯东西至少有小半杯最后都到了他嘴里。
半个多小时之后,这个粗略估计得到了应证。
不仅起了红疹,整个人也少见地烧了起来。
这是周芙第一次遇到陈忌生病的样子。
从前向来是他在照顾她这个病秧子,此刻难免心慌,紧张得手忙脚乱。
倒是陈忌自己仍旧不当回事,被她强行押到床上躺着也不老实,懒懒靠在床头,眼神追着进进出出的周芙,好笑地问:“你到底忙什么呢?”
见她从浴室里端出一脸盆水来,下意识要掀开被子下床,操心道:“那么重你会端个屁,不知道喊我来?”
周芙打从知道他过敏之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这会儿眉心一拧,严肃认真地瞪了他一眼:“躺回去。”
陈忌唇角勾着,眉梢不自觉往上扬了扬,只觉得她此刻这表情和语气,同当年在今塘,他受伤那晚,她踹他房门进来时,如出一辙。
“行。”他忍着笑,老老实实躺了回去。
其实这点小伤小病的,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大事。
从前偶尔在饭局上沾一点,回来烧个两天,连药都懒得吃。
小姑娘从冰箱的制冰盒里舀了几大碗冰块到卧室,全数放进水中后,将毛巾放进去浸湿。
陈忌的眼神全程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直到她将自己细嫩的双手探进飘着冰块的水盆中,要替他将冰毛巾拧干时,男人的眉头控制不住蹙起,语气也没了方才的漫不经心:“把毛巾放下,手拿出来。”
十二月中旬的天气,室外温度连十度都不到,屋内那怕有空调恒温,和盛夏也无法比拟。
她那双白嫩嫩的手才刚一探到冰水中,就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周芙难得没听他的话,固执地蹲在地上拧毛巾。
陈忌眼见着就要下床把东西没收,周芙闷闷的嗓音忽地冒出来,带着自责和懊恼:“你就让我照顾你一次吧,行吗?”
陈忌后槽牙紧了紧,发觉她情绪不对,却还是没法就这么看着她折腾她自己。
她那种体子,手但凡再在这水里泡上两回,估计今晚能烧得比他还厉害。
男人轻叹一口气,语气放缓了许多,带着哄的意味:“不是不让你照顾,不碰冰水行不行?不然你把自己折腾病了,我不又得照顾你了?”
良久,地上的小姑娘才缓缓开口:“陈忌,我是不是真的,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什么都帮不到他,只会给他只制造麻烦,干什么都需要他照顾,连他生病,都没法让他省心。
甚至连周嘉欣都知道他芒果过敏,而她却不知道。
“想什么呢你?”最终他还是下了床,一把将地上的小姑娘抱起来后又走回床边,“降温呢,要讲对方法。”
周芙抬了抬睫:“什么?”
“教你一回?”
周芙点点头。
男人这会儿还烧着,气息都带着滚烫,灼着她耳后:“到床上脱|光了给我抱着。”
周芙:“……”
周芙也想不明白陈忌这儿怎么有那么多听起来相当不靠谱的点子。
然而他现在是病人,他既然开口了,她也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陈忌往床上一躺,眼神一边睨着她,一边吊儿郎当提醒道:“别紧张,放轻松,太紧张把自己弄热了,降温效果就不行了。”
周芙:“……”
也不知是陈忌身体素质过硬,还是这方法确实有效,这场烧夜里一点多钟便退了下去。
然而连着几天,周芙还是将他当做病人般对待,任何事情都不容拒绝地抢着做。
她也想尽自己的努力照顾照顾他。
陈忌只能由着她折腾,不过还是忍不住操心,一见她做什么事,就忍不住跟在后头盯着,生怕她需要帮忙的时候身边没人。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临出国的前一天晚上。
早在一周前,周芙便知道他要出差,终于到了这天时,她自告奋勇替他翻出两个行李箱来,在几个卧室和客厅之间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陈忌好笑地倚靠在走廊挂画边上:“不用带那么多东西,英国那边都有,我之前在那边住过几年,有几栋自己的宅子,常年有人搭理的,里头该有的都有。”
周芙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反应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抬头看他:“英,国?”
“你说的出差是去英国?”
“怎么了?”他记得他应该提过不止一回了。
周芙不自觉将手中的男士冲锋衣攥出褶皱来,安静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眼神定定盯着地面某处,勉强扯了下唇角,看起来却并不像在笑:“没怎么……好远。”
“远确实远,不过应该不会去太久,浮沉和英国那边联系比较密,你们进来的时候都办了签证,你要是想去就和我说一声,我随时安排你过去。”陈忌似是察觉出她情绪上多少有点不对头,忙打了一剂强心针,想了想又说,“要是你想直接跟我过去也行,带个小助理什么的,很正常。”
他轻笑了声。
周芙忙摇摇头:“我手头上还有项目呢,快到尾声了,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而且我也没那么黏人。”
她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不黏?”男人忽地反问她,“黏人怎么了?”
他倒是巴不得她黏人一些。
周芙张了张嘴,没吭声,她怕他久而久之会厌烦。
陈忌的飞机很早,隔天周芙醒来时,床边已经不见他人影。
明明往常他也总是比自己起得早。
她还在赖床的时候,他就已经替她把早餐弄好了。
可今早起来却莫名有种孤独和失落。
他去的是英国。
周芙其实有些抵触这个地方。
当初周航山去的就是英国,刚去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
结果谁能想到,再见面已经是八年后。
他也已经成了只属于别人的父亲。
英国这个地方,让她爸爸丢掉了她。
她总在没来由地担心,担心陈忌也一去不回头。
明明每天他不论多忙,都会按时在国内三餐的时间打视频过来,盯着她好好吃饭。
可她就是忍不住害怕。
周六晚上,凌路雨和申城阳约周芙一块吃饭。
赴约的路上,陈忌还是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按时打了视频过来。
周芙把视频接起来,那头男人看了眼她身后的背景,随口问:“在车上?要去哪。”
周芙舔了下唇,开玩笑道:“去和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吃个饭。”
陈忌闻言,舌尖痞里痞气抵了抵脸颊,偏头笑骂了句操:“果然老子一不在,你就要出墙。”
周芙少见地吐露真心:“那你早点回来嘛。”
陈忌也难得一本正经起来,“嗯”了声:“我尽快。”
马上要到她生日了,他说什么也得回来陪着她,这是两人重逢之后,她在他身边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要把中间这缺了八年的生日礼物,一个个全给她补上。
吃完饭之后,申城阳开车先把周芙送回小区门口,再和凌路雨一块回家。
三人道完别后,周芙转身回了小区。
经过保安室的时候,里头的大叔好心提醒了句:“小姑娘,你看看,这张照片是你吧?傍晚的时候有个男的向我打听你,我没同他说什么,但是你自己要小心点哈,那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我怕他会在外边守着。”
周芙眉心微拧,心下忽然不安起来,隐隐有种猜测浮现在脑海中。
她礼貌地道了声谢,面色凝重地进了电梯。
回到家的一瞬间,手机忽然震了震,以为是陈忌问她到没到家,随手点开微信后,却见通讯录那头多了个红点。
是好友申请。
头像是把小提琴。
周芙下意识紧了紧手心,正想忽略不管,又突然弹进来两条不知名短信。
她随手点开第一条,是张照片。
等看清楚照片里的内容时,周芙呼吸都不自觉一滞。
是她方才进小区前的画面。
她指尖微微带着点颤,半晌才将第二条短信点开,那语气一看便知道是堂哥周嘉晟:【周芙,付其右回国了你知不知道?】
一瞬间,周芙的大脑一片空白。
久违的紧张和恐惧重新向她袭来。
她靠着墙滑坐在地毯上,无措地捏着手机,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给陈忌打了个视频过去,然而傍晚的时候他才和她说过,一会儿要从伦敦飞一趟曼城,这个时间点,他大抵还在飞机上,一时没有打通。
她忽然想起陈忌临走前那天晚上,她替他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曾和她说过,想过去随时可以过去。
周芙几乎是毫不犹豫便将电话打给申城阳,那边半分钟后接起,她语气急切:“你帮我订一张最快的,去伦敦的机票吧?然后能开车过来送我去趟机场吗?从地下车库走,别在小区正门等我,我给你开通道。”
一直到被申城阳送上去往伦敦的飞机,周芙整个人都还处在紧张和恐惧之中。
十一个小时的飞机终于落地之时,她茫然地站在机场大厅。
一个人孤零零,什么都没有带。
除了必要的证件和一部手机,身上再无别的东西。
打从她母亲走了之后,她便再没出过远门,对于英国的记忆只停留在十多年前。
此刻连怎么走出机场都没有头绪。
周芙后知后觉开始心慌。
然而也不过是下一秒,手中那仅剩下一点电量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
她愣愣低下头,看到来电显示的一瞬间,压抑了十多个小时的委屈随即爆发,眼眶酸涩发胀。
“陈忌……”她把电话接起来。
那头男人一听到她这语调,心头便忍不住揪了起来:“你来英国了是不是?”
“嗯……”
听筒里传来男人长舒一口气的声响:“老子打了你十多个小时的电话,打不通。”
对面说话的嗓音似是也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片刻后,他语调缓和下来:“在机场里还没出来?”
“嗯……”
“我打视频过去。”
“好……”
图像出现的一瞬间,周芙委屈巴巴地瘪下唇角。
陈忌见状,连稍稍重的语气都没敢用:“给我拍一下你周围,我看看你现在在哪。”
周芙听话照做。
而后男人磁沉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往左手边走,一直走,看到个红色招牌没有?”
“嗯……”
“进去坐着先吃点东西,那老板是我朋友,我已经让他给你准备好了。”
“好……”
“等着我,别到处乱跑,我马上到机场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