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城门紧闭,只能等在门口。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城门一开,马车就迅速进了城,一直跑回城南。
在门口下车的时候,王娥拌了一下,被丫鬟扶起来,正好同隔壁的邻居打了个照面。
王娥还要打个招呼,那人却是沉着脸,扭头就回去了。
王娥皱眉,不明白这邻居是怎么了,但这会儿也没空闲理会了。
前院的书房里,药气熏人,王员外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整个人干瘪了一圈儿,好像初冬田里飘摇的稻梗。
礼哥儿只看了一眼,就扑上去,抱了爹爹大哭。
王娥也红了眼圈,上前问询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病的这么重,怎么不派人去找我回来?”
王员外艰难摇摇头,伸手慢慢摸摸儿子,哑着声音撵了他去后院,“看看你弟弟去。”
礼哥儿才九岁,但昨晚等待的煎熬,让他成长很多,想起年幼的弟弟,他就赶紧出去了。
王娥还要说话,王员外却闭上了眼睛。
王娥总觉得哪里不对,眼见丈夫如此,又不能追问,只能出门寻了她心腹的奴仆和婆子问询。
结果,她越听脸色越黑,心里越没底。
丈夫身体垮掉,她有心里准备,但怎么生意也跟着出了这么多问题?
四海居和五个铺子,几乎是家里大半的家产了,就这么一日功夫,全都没了!
她再也忍耐不住,带人就去了王家老宅。
王三爷昨晚没来得及和老父亲说起四海居之事,今早过来陪老父亲喝茶,就原原本本交代个清楚。
最后试探着说道:“爹,小娥这么多年,一直没给新秋治病,这是怕新秋病好了,离开她和孩子?”
王老太爷喝了一口茶,点头应道:“小娥家里的事,你最近多上心。当年,这个王新秋是你堂叔强留下来的,一旦他病好了,想起前事,会很麻烦。所以,小娥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强留?
王三爷心头一跳,隐约有些猜测。
不等他再问,王娥就哭哭啼啼找来了,刚一进屋,她就跪了下来。
“大伯,呜呜,我家老爷要死了,生意也出问题了。我跟孩子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王三爷赶紧扶了她起来,安慰道:“你慌什么?你是我们王家的姑娘,不会让你没了着落的!”
就是王老太爷也开了口,“当年你爹过世的时候,就怕有今日,给你留了两万两银子放到我这里了,所以,家里生意垮了就垮了,你也别怕。至于王新秋病重,这是他的命数,让他好好养着,等到闭眼那日,好好发送就是了。
“到时候,让你三哥再给你张罗一些好铺面好生意,你带着两个孩子,继续好好过日子。有王家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王娥听说这些也是惊喜,总算止住了眼泪。
王老太爷又安慰两句,就让王三爷送她出去了。
而王家前院书房,这会儿礼哥和猫哥儿哭得一脸眼泪,搂着爹爹的胳膊不撒手。
王员外轻轻拍着他们的头,嘱咐道:“爹爹怕是不成了,等爹爹死后,礼哥儿要好好读书,不为了光耀门楣,是为了学本事,然后好好护着你弟弟。你们兄弟俩,要相依为命,好好活下去,至于你们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