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打断他思绪的是他母亲,母亲说:言律己,东西拿下来,我们走了。
这次父亲没说话,就看着来时的那个男人,紧握的拳头把刚包好伤口的纱布又浸湿了,这次母亲没有再去包扎伤口,言律己背着小书包下来的时候那男的问:言言,就这些吗?言律己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么叫他,他的父亲母亲都是喊他言律己的,他点头。
他转身对着迟厉霆说:爸爸,您保重,只有您好好的,迟铮才会好好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言六月走的很干脆,除了身份证什么也没带。
七年来第一次言六月主动和他说话,这四年第一次言律己开口叫他爸爸。
迟厉霆想:如果失去是注定的结局,那么这七年的担惊受怕又算什么?一个不死不出,一个不死不进,这样也好,自此心不会为任何人痛,也再也不担心哪天她突然不见了,言六月以前总说她不幸福就是出生日期不好,六月的最后一天,有福之人六月死,无福之人六月生。
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转了六个小时的大巴,到了那个叔叔家里,突然跑出一个阿姨抱着母亲嚎啕大哭,母亲死咬着唇瓣就是不哭出声音来。
晚上阿姨非要和母亲睡觉,然后我带着迟欢睡着,睡觉前迟欢摊开手心轻轻的说锅锅,这个给你;两个花生糖。
后来,很多年后,言律己回想起来他所有的甜都是这个小家伙给的,某一天,迟欢淡笑着说:锅锅,你知道吗?我给你一次一次的糖,你给我一道一道的伤。